部分耶律氏鐵甲騎兵見眼前情勢不對,紛紛後逃。逃跑中的鐵甲騎兵失去了原先的氣勢,散亂成了一片。原本是護身利器的精鋼鐵甲,此刻反而成了他們身上最要命的東西。
赤忽歹率領的輕騎兵荷載頗輕,因此馬匹的速度要比這些鐵甲騎兵快出許多。他們紛紛追上前去,熟練地將馬刀插入這些鐵甲騎兵頭盔與胸甲之間的縫隙,割斷那些可憐人的咽喉。
一支兩千人的耶律氏鐵甲騎兵,終於被完全消滅!劉駑見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遙輦氏本陣中的兵士們見狀,士氣大為振奮,激昂的“雄鷹聲”響徹了草原的夜空。
然而這是一場代價極其慘重的勝利,遙輦氏的陣腳已經被那些死去的耶律氏鐵甲騎兵徹底摧毀。殘存的遙輦氏盾手,再也組不起像樣的防禦。
除此之外,遙輦氏長槍兵的損傷也頗為慘重。不少耶律氏鐵甲騎兵臨死之前,將鐵槍投了出去,有時候竟能前後紮透兩名遙輦氏長槍兵的胸脯。
而活著的遙輦氏槍兵,他們手中的長木槍不是被削斷,便已因耶律氏鐵甲騎兵帶來的強大衝擊力斷成了數截。真正仍握著完整長木槍的遙輦氏兵士,此刻所剩無幾。
可以說,這些耶律氏鐵甲騎兵雖死,卻合格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就在劉駑、赤忽歹等人尚在慶幸自己短暫的勝利時,遠過先前多倍的耶律氏鐵甲騎兵轟隆隆地衝鋒了上來。褶褶發亮的鐵甲在火光和月光的映照之下,一眼望不到邊。
赤忽歹見狀急向劉駑問道:“保忽吉和隆泰怎麼還不來,你不是說他們早已去為這場戰鬥準備了嗎?”劉駑道:“他們就在這周圍,並且一定會在合適的時間出現的,我們要相信他們呢。”
赤忽歹舉起手中大錘,憤怒地吼道:“相信?這兩個兔崽子恐怕早已跑得遠了。今天這一戰,事關遙輦氏的千秋大業,我們絕不能輸!”
他拎著大銅錘便要往前衝,劉駑攔住了他,勸道:“赤大哥,危險的事情,還是讓我去吧。你留在這裏守住陣腳,你是三王子最忠誠的將軍,也是這裏唯一的將軍,兵士們都依靠著你呢。”
赤忽歹聽了他的話頗為受用,此刻他的心似乎與劉駑又貼近了幾分,喊道:“不行,要上我們一起上!”
劉駑搖頭道:“不能!我如果死了,軍中不過少了一名小卒。赤大哥你要是有個萬一,那麼咱們軍中便連一名真正的將軍也沒了。”
赤忽歹聽言一愣,道:“你可是草原上的雄鷹,咱們大軍的士氣全都指望著你。”劉駑笑道:“死去的雄鷹就不再是雄鷹,他隻有一個名字,叫劉駑。赤大哥,你知道麼,駑是最差的馬。”
他向一名兵士借過馬,並將血跡斑斑的帥旗鄭重地交給他,隨後便要往耶律適魯大陣衝去。赤忽歹抓住他的胳膊,擔心地問道:“劉英雄,你真打算怎麼做的話,要不要帶上一些兵馬和你一起去?”
劉駑搖了搖頭,道:“咱們陣前薄弱,還是多留下些人吧,我一個人去便夠了。”赤忽歹搖頭道:“不行,雙拳難敵四手。你一個人單槍匹馬,怎麼也殺不完這許多人。”
劉駑鎮定地說道:“不需要殺這麼多人,一個便夠了!”
赤忽歹道:“難道你要……”
劉駑道:“是的,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眼前大片湧來的耶律氏鐵甲騎兵,雖然展露了耶律適魯強大的實力,但同時也暴露了他最致命的缺點。正如一名武林高手揮出他強有力的拳頭同時,也將自己的心髒要害暴露給了敵人。
劉駑雙眼正遠遠地盯著那枚耶律適魯大軍中的心髒,一輛在後半夜的戰場上燈火通明的篷車。這輛篷車如一根定海神針般屹立戰場上,紋絲不動。大量的耶律氏輕騎兵簇擁在車的四周,車裏麵的人必然對這支大軍十分重要。
劉駑曾聽起蕭夫人和遙輦泰說起過,耶律適魯是一個氣血衰邁的老人,他的筋骨遠遠比不上自己的野心那般強大。據說他本人早已騎不了馬,而一輛華麗尊貴的篷車,無疑是他踏上戰場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