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倫泰哈哈大笑,他將一口真氣輸入劉駑體內,接著將其往前一送。劉駑直感身體騰空而起,不由自主地往前飛去。數名兵士見狀挺槍朝他胸口紮來,他索性一閉眼,雙拳橫揮,將近身的槍杆盡皆砸斷,嚇得那些兵士撇開斷槍便逃。
這一招用光了索倫泰灌入他體內的所有真氣,以至於他落地時腳踝竟軟軟地要跌倒。在他將倒未倒之際,索倫泰已拉著李菁奔至他身邊,繼而又是一口真氣輸來,將他推至半空。他故技重施,又砸斷槍杆數根。
隻是這一次落地時,他並未如先前一般無力,竟隱隱地有一股屬於自己的真氣從丹田中升起。他還未來得及在原地發呆,背後索倫泰的一口真氣已是輸了過來。兩人依此法耍了數十次,將沿途的耶律氏兵士打得落荒而逃。
劉駑每一次落地,便感到自己丹田中生出的真氣強出幾分,到後來竟如泉水湧井一般綿綿不絕起來。他這才明白,索倫泰看似在與自己玩耍,其實是在用極其高明的內功引導自己體內的真氣。而自己因自爆真氣而衰竭的丹田,在其引導之下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隱約中,他覺得這位索倫老丈所習的內功與自己的化瘀九藏功夫頗為相似。他正要向其表達感謝,這時三人的正前方,有一排排的丈許長槍湧將過來,足有四五百根之多,直將路堵得嚴嚴實實。
持槍的兵士個個長得身材魁梧,衣著華麗,看上去倒像是達官貴人的貼身侍衛。新鍛的鐵槍尖套在他們的槍杠上,在太陽底下耀耀地發光。索倫泰道:“你二人跟緊我,不要離開我的左右。”
他話音未落,人已是衝進了槍陣之中。隻見他雙掌激起旋風陣陣,將刺來的槍杆攪碎了大片。他並未想要這些兵士的性命,隻是略略揮出數掌,便將他們打得東倒西歪,成片地往旁潰去,繼而露出一大片空地來。
劉駑與李菁緊跟上前,隻見空地中間僅剩一人未走。那人的衣飾頗為講究,像是一位勳貴子弟。那人看見索倫泰顯露這等驚人神功後,滿麵地欽佩,以至於撲地便跪。劉駑認出那人的模樣,正是曾與他在河畔決鬥的那個耶律選。此人生性豁達,說話算數,是以頗得他的好感。
耶律選顯然早已得了斥候的訊息,對索倫泰的到來早有準備,“晚輩耶律選,奉可汗之命前來迎接‘北海蒼熊’老前輩!”
劉駑聽後悄悄向李菁問道:“這‘北海蒼熊’難道是索倫老丈的綽號麼,你師父可曾和你說起過?”李菁搖頭道:“從來沒聽過!”劉駑道:“這倒是怪了,他的武功如此高強,江湖上的人怎能一點都不知道他的名號?”
李菁白了他一眼,道:“這個問題,咱們好像先前剛剛辯過。你不是說高人們都藏得很深,不願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名氣麼?”劉駑撓了撓腦袋,雖是不服氣,卻又被她噎得無話可說。
索倫泰對於耶律選前來迎接自己並不感到驚奇,一切好似皆在他預料之中。他問道:“是耶律適魯讓你來接我的?看你的模樣,倒是與我昔日見過的一個孩童長得十分相似。”耶律選道:“北海蒼熊老前輩果是慧眼,十六年前我還小,當時家叔,也就是現在的大汗,曾帶我去過一趟北海,專程拜見了您老人家。隻是我生性愚笨,未能入您老人家的法眼罷了。”
索倫泰哈哈大笑,道:“當年你叔父一心想讓你學習兵法,沒想到你偏偏喜愛習武。當時他悄悄地跟我說,千萬別收你為徒,我也隻能照他的意思做了,哈哈!”耶律選笑道:“一個人一個命,晚輩不敢再奢求。大汗已在前麵的車中等了前輩許久,還請您前去一敘。”
索倫泰大笑著答應,兩人邊說邊往前走,好似是要去赴宴。而剛才的一番劇鬥,隻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索倫泰往後招了招手,示意劉駑李菁二人緊緊跟上。耶律選回頭看見劉駑,笑道:“先前我輸給了你,心中十分地不服氣。回頭想想,隻是因為我沒有你那麼拚命才會輸,並非我的武藝不如你。若是有空,我們應該再比比。”
索倫泰聽見他的這番話,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劉駑,眼中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
劉駑沒有想到這個耶律選竟是耶律適魯的侄子,這層關係遙輦泰和蕭夫人都未曾與自己說起過,想來他們也是不甚了了。他說道:“耶律大哥,你的武功本就比我高。即便不再比武,我也承認。”耶律選搖頭道:“不!不!武功高,和打得贏是兩回事。我比你武功高,卻又打不贏你,那這武功學了還有甚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