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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盒所經年代久遠,縫隙處結滿了塵垢,是以劉駑費了頗大氣力,才將其打開。隻見鐵盒內躺著一堆灰土,應是早前所盛的甚物腐爛所致。
這位名叫呂均的鐵盒主人心思頗為細膩,估計他早就預想到眼下這一幕,又在鐵盒內壁上刻道:“往東三十裏處,有一黑澤,澤內有吾妻紅珠之墳。盼君施恩,憐我孤單,將吾骸骨與之合葬一處。吾於黃泉之下,亦將不勝感激!”
劉駑將鐵盒遞給李菁,李菁看後冷哼一聲,隨即要將鐵盒丟棄,“咱們逃命還來不及,哪有時間給這個呂均合葬去,隻怪他沒遇上好時候!”
劉駑急忙從她手中搶回鐵盒,道:“這位名叫呂均的前輩生於東漢末年,至今已有六百多年,卻一直不能與妻子合葬。所謂淒慘,莫過於此。今日既然讓你我碰見,卻不幫忙將他葬了,於心又是何忍?”
李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再囉嗦,我可不帶你一起走了。”
孫梅鶴插道:“就是就是,咱們還是先逃命要緊!這人咱們又不認識,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
劉駑怒道:“好!既然你們不願意,我自己去!”說著便要與李孫二人分道揚鑣。
李菁急忙拽住他,道:“罷了罷了,一起去吧!葬了這陳年老鬼,咱們可得馬上跑路!”
三人踩著腳下東去的河麵,又往前滑出了三十多裏路,隻見河岸兩旁的樹木漸漸稀少,四處皆見枯草起伏。河道最終灌入了一大片漆黑的沼澤中,不見了蹤影。
這片漆黑的沼澤在廣袤的草原上,如同一孔深邃無比的巨眼,好似能將人魂魄吞去。沼澤冰麵上毫無生氣,隻是淩亂地長著些枯草。抬眼望去,廣袤無垠得看不見邊。
劉駑道:“想必此處便是那位呂均前輩所言的‘黑澤’了,不知他夫人的墳墓,又在沼澤中的何處?”
孫梅鶴駐足不前,他直感沼澤中透出的寒氣絲絲侵骨,哆嗦著說道:“你自個兒去尋,我們留在這裏等你!”
李菁拾起地上的雙刀收起,輕蔑地看了眼孫梅鶴,拉起劉駑的手,道:“咱倆走,別管他!”
孫梅鶴捋了捋胡須,自得其樂地坐在地上,“我老人家反正是累了,你們兩個小年輕想怎麼耍,自己去耍好了。老夫要在此好好地靜坐冥想一番,思考一下道德中的至理。”
劉駑雖是不屑他的言行,但終究不欲羞辱他,隻是說了句,“那你留在這裏別走,我二人葬完遺骨便回來找你。”說完拉著李菁的手往沼澤中走去,隻見沼澤上結滿了冰,走在上麵雖覺有些滑,卻並不覺十分吃力。
孫梅鶴盤腿坐下,向二人的背影擺了擺手,哈哈大笑道:“嘿,你倆慢走,老夫就不送了!”他話音剛落,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急忙回頭一看,乃是崔擒鷹與唐峰共騎著一匹馬凶神惡煞地追了上來。
他心中大叫不好,那裏還敢坐在地上,急忙爬起身追向劉李二人,喊道:“不得了,他們……他們追上來了!你們等等我,等等我啊!”
劉駑與李菁同樣望見崔唐二人追了過來,腳下步伐頓時加快,直往沼澤中跑去。身後,孫梅鶴哭哭啼啼地追了上來,老邁的身軀此刻靈活得像隻兔子。
崔擒鷹和唐峰看見劉駑等三人就在前方不遠處,心中乃是大喜。他倆被這三人合夥騙得喝了整整一個多時辰的冰水,腹痛直如刀絞,是以將三人恨得死死的,直欲殺之後快。
崔擒鷹當即奮馬揚鞭,踏進沼澤,朝三人急追了過來。一行人在沼澤冰麵上你追我趕,又跑了半裏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