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節 隱隱後怕(2 / 2)

普真雙手合十,唱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既然曹施主如此說,那貧僧便不再打擾,你的意思我自當轉告劉駑,還請兩位珍重。敬思,我們走吧!“

敬思和尚氣鼓鼓地瞪了眼曹東籬,嘟囔道:“奸猾之徒,走著瞧!“

二僧在夜雨中飛簷走壁,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曹東籬站在雨中,目送二僧離去,保持昂然的姿態,從未變過。

許久之後,那隻消失了許久的黑貓突然從黑暗中跑了回來,躍至他的肩上,衝曹東籬喵喵叫喚了幾聲。

曹東籬輕歎了一聲,對阿珍道:“好了,貓兒告訴咱們,那兩個和尚終於走了,並沒有回頭。“

他手一招,在空中盤旋飛舞的蒿行劍隨之歸鞘。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眉頭緊皺,忍不住輕聲喊痛,鮮血順著他的牙縫流淌出來。

呂珍連忙一把抱住他,“東籬,我帶你去看大夫!”

曹東籬強忍痛苦搖了搖頭,“不礙事,還死不了。”

呂珍有些生氣,“你既然身體不佳,剛才為何還要硬撐著跟那和尚比個高低。”

曹東籬撫摸著她的頭發,苦笑道:“阿珍,並非我好勝,剛才若是不露上幾手,隻怕我們已經死了。”

呂珍聽後大驚,“怎麼可能,他們可是出家人,出家人不能殺生的啊!”

曹東籬輕歎一口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玉飛龍本就是出身沙陀族的江洋大盜,在江湖上可是人見人怕的殺人不眨眼的角色。武林中素來弱肉強食,他若真的改了吃素,隻怕往日裏的仇家早就排隊找上了門,哪有現在的清閑日子過。”

“可是他沒有理由殺我們啊,你是怎麼看出來他目的不純的?”呂珍仍有些不解。在她看來,這個和尚雖然可惡,但看起來依舊慈眉善目。

曹東籬神色凝重,“據我所知,這個普真和尚的滴水功擁有修複肉體機能的功效,雖然沒有肉白骨、活死人那麼誇張,但是讓一個太監恢複陽元總是輕而易舉。那個邱都當年分明是個太監,但是到了草原上後卻生出了胡須,重新有了喉結,說話嗓音也不再奸細。這說明他肯定練了普真和尚傳授的滴水功中某一篇章。”

“也就是說,普真和邱都早就見過麵,並且普真以武功作為代價,和此人有了交易。”呂珍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看來老和尚早就找到了他的親生女兒,可他為甚麼要在這一節上向我們隱瞞呢,我們並不關心啊?”

“一切皆因為劉駑!”曹東籬吐了口血,伸手抓緊了插入屋瓦甚深的龜壽劍,這才勉強立穩身子,“我調查過,普真的親生閨女名叫李菁,早年曾與那劉駑情投意合,有締結姻緣之心。據說普真初次見過劉駑後甚為喜歡,或許是由於他本人早年孟浪的緣故,因此格外喜歡這種看上去老實敦厚的人。傳言他曾與劉駑通宵論武,傳授了此人不少武功絕學。”

呂珍掏出一方錦帕,為曹東籬擦拭唇上血跡,歎了口氣,道:“咱們快去看郎中吧,要麼就去求那個劉駑,如果他能醫好你,我……就不找他殺父之仇了。”

曹東籬緩緩搖了搖頭,麵帶痛苦之色,“若真如此,咱們就落入那普真老和尚的圈套了。他帶我們去皇宮找你母親,不過是為了將我們遠遠引開,讓我們沒有機會伏擊劉駑。他之所以告訴你劉駑能治好我的病,也是出於同一個目的。”

“我不管他出於甚麼意圖,反正隻要能治好你的病就好。”呂珍淚落如雨,她緊緊扣著曹東籬的十指,“不管有多難,我都要你活得好好的。你若是不在了,我活著還有甚麼意思!?“

曹東籬輕輕歎了口氣,“不要相信那和尚的話,他並非善人。剛才若非我故意露了幾手,並且托他向劉駑發出三日後比試的請求,以示不會再暗算劉駑之意,他恐怕真的會出手殺了你我二人。“

“可他確實是個和尚,並且看上去那麼麵善,一點都不像窮凶極惡的樣子。“呂珍未經世事,仍舊不敢相信這都是真的。

曹東籬看著她笑了,牙齒上沾滿滿血跡,“你看到的隻是身為僧人的普真,而非作為父親的玉飛龍。此人對女兒負疚甚深,若是為了女兒的幸福,他是願意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