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節 不容冒犯(1 / 2)

劉駑將父親劉老學究護在身後,不想讓父親再遭受絲毫危險,冷道:“李菁,你走吧。就當我四年前死在了草原上,我們再沒有見過麵。”

李菁咬了咬牙,“好,算你狠!你別忘了今天說過的話,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的!”

她拉著普真和尚便走,普真和尚如鐵樁釘地般不肯動,周身真氣蓬勃而起。

書房內,殺機密布。

李菁淚眼朦朧地望著父親,搖了搖頭。

她縱使深恨麵前這個叫劉駑的男子,卻始終不肯真正傷了他。

普真和尚眼露無奈之色,從劉駑身邊擦過,出門時冷冷地留下一句,“阿彌陀佛,兩位劉施主好自為之吧!”

老僧雲淡風輕的口吻裏隱約透著威脅的意味。

劉駑心驚肉跳,表麵上卻波瀾不驚,沉聲應道:“多謝大師提醒!”

他目送李菁和普真和尚出了門,呆呆地出了神。

須臾後,他背過身去,將背影留給了劉老學究,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八年前那個調皮的異族少女依稀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滿頭小辮亂飛,對著他笑著說:“傻蛋,甚麼都不要怕,有我呢!”

可如今這個少女死了,死在了他的心裏。

從今往後,他在這世上少了一個牽掛之人,相應地多出了兩個仇人。

就在他愣神之際,劉老學究一臉愧疚地走了過來,“劉駑,怪爹一時衝動,壞了你的終身大事。那和尚的倡議著實乖張,為父忍不住想站出來說幾句話。”

劉駑用衣袖擦幹淚水,轉身時露出了笑容,“爹,不怪你。我和他們本非一路人,若是強行遷就,日後不知會生出甚麼亂子來。”

“都怪我,還是怪我。”劉老學究依舊在自責。

劉駑小聲勸道:“爹,你勿要放在心上。今天的事兒對你我而言,是福是禍尚未可知,但對於長安城百姓卻是大大的一件好事。若真依普真和尚的倡議,隻怕中原大地上漢家先賢學說從此凋零,不再是我錦繡衣冠的巍巍中華。”

劉老學究雙眼垂淚,拍了拍劉駑的肩膀,“隻是苦了我兒,情傷難了,讓你和為父一樣成了斷腸人!”

“也未……”劉駑的目光落在胸口青袍上的金鷹上,苦笑著搖了搖頭,想說點甚麼,卻終究沒有出口。

當日,劉老學究的心思始終有些悵惘,劉駑便勸他去給院中習武的學拳子弟授道解惑,自己則躲入了書房練功。

到了夜間,孫梅鶴前來求見。

此人來時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將須發皆白的腦袋藏在鬥笠下,神情非常驚惶,全無仙風道骨的模樣。

很明顯,他通常並不會穿這類衣服,更不經常做這種事。

孫梅鶴在書房裏拜見過劉駑後,忙不迭地為自己“糟糕的形象”辯白,“掌門,我身為季聖,平生穿著甚為得體,都作羽扇綸巾打扮,很少會在大半夜裏像今天這般偷偷摸摸地跑出來。”

很顯然,他並非心甘情願前來覲見。

劉駑一聽笑了,“你說平時打扮得如此正式,效果怎樣?”

孫梅鶴雙手一拍大腿,兩眼放光,“有效,相當有效!若非我走路時有點八字腿,那就相當完美了。如今我就是天底下繼孔孟之後唯一的大聖人,在真言教裏,我的話就是金科玉律,不容置疑!”

劉駑看著此人得意忘形的樣子,覺得自己有必要出言點醒,“在旁人麵前不要說話太多,小心破了功!”

“就是,就是!”孫梅鶴小心應道,無論何時,他都不敢小覷麵前這個青年,“紫羅天香製備起來很費功夫,迷惑不了那麼多人,所以平時還是要在言語上多下功夫,這樣才能壯大真言教。大軍師提醒過我,讓我多背多說《真言書》上的句子,其餘的廢話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