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一秒不多。
顧長風問我：“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回答。
“你要什麼？”
“不用。”
“好，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是。”
“不能有任何怨言。”
話一出，顧長風就後悔了，自他見到我之後，我就從來沒有過怨言，不是？
“我不會。”我恭謹回答。
“你不能拿我們的關係到處宣揚。”
“知道。”
“你不要以為從此自己的身分不同。”
“知道。”
“你分內的工作還是要件件做好，否則我一樣會趕你離開度假村。”
“知道。”
我幻想過很多種男子對女子求歡的表現，但沒有一種是像他這樣子恐嚇的。吞下苦澀，一句句知道中，我把自尊壓進地底，深埋。
“很好。”
語畢，他的大手壓住我的腦袋，強勢地入侵我的唇齒間。
他的吻帶著霸氣和惡意，我沒有反抗，靜靜地承受他所給予的一切。
悄悄地，我的手攀上他的頸項，緩緩地，他的吻加上溫柔，如我記憶中，我在二十歲這一年跟了顧長風，沒有後悔，隻有義無反顧。
他的肩膀很寬、他的胸膛很暖，貼在他身旁，我全身酸痛。
顧長風是個精力充沛的男人，在經曆了我的第一次之後，他夜夜的需索無度，讓全身上下沒幾兩肉的我，瘦得更厲害。
當然，我的瘦削不單因他而起。每日清晨，我自他房間走出，度假村裏早起的員工看見了，謠言天天傳，惡意的、善妒的，全在我心間劃下深刻傷痕。
再加上我無法在黑暗中入眠，他卻習慣在黑暗中沉睡，為了將就他的習慣，黑眼圈爬上了我的臉。
翻身，天快亮了，我必須起床工作，小小的動作驚醒長風，大手一撈，他將我撈回身邊，我的背貼住他的身，細碎的吻串串在我頸間滑過，濕濕的、溫溫的，我總在床第間享受到他的溫柔。
翻過身，他眼睛未睜，以吻膜拜我全身。
我不曉得為什麼他不願意在這種時間睜眼看我，是為著……想像媽媽的容顏嗎？
酸楚滑過鼻間，吞下哽咽，我合作地環住他的肩。
不在意，不能在意啊！我怎能在意，他愛媽媽勝過自己？怎能在意，自己不在他心中占有一席？怎能在意，他們的心相隔遙遠距離？
男女間亙古的節奏響起，欲望壓抑心碎，我在他懷中呻yín、在他身下享受片刻溫情，愛yù……我不能自已……
當節奏停止，紊亂的氣息慢慢撫平，盡管疲憊，我依舊認真地起身，迅速著衣，離開有他的空間。
我的蒼白寫在臉上，近兩個月的無眠，讓我時時搖搖欲墜。
走進廚房，李媽已經在裏麵熬煮稀飯，動作要加快了，員工馬上要吃早餐上工。
拿出一籃雞蛋和一把蔥，我迅速加入工作行列。
“秋水……”用大勺子攪動稀飯的李媽欲言又止。
“有事？”我問。動作沒放慢，揀洗蔥和蘿卜，我的菜蒸蛋三分鍾內上桌。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和他們口中說的……不一樣。”
李媽話一出口，我的手頓了一頓，隨即意會，我知道她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