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雙唇，我不發一語。
“我相信你不是愛慕虛榮的女孩子，你很實在，不會用身體換取東西，你會和長風少爺在一起，是因為喜歡他，是不是？”
我不敢回應，不敢承認喜歡愛意。
“大家都傳，難怪你不和所有人打交道，原來你眼光高，隻看得見老板，看不見員工。”
停了停，李媽歎氣。
“你不是那種人，你是乖得過分了，顧先生對你嚴厲，我都看在眼裏，我想他對你沒有那層意思，你跟著他是沒有結果的。”
我曾經盼望過結果嗎？我知道他對我無心，知道他的恨主宰了對我的感情，我也知道奢求是很過分的事情。可是……
“你這樣不明不白地跟他，哪一天……你懷孕呢？你還能留在度假村裏嗎？二十歲的小媽媽謀生很困難的，你要步上你媽媽的後路嗎？你媽媽的下場你是親眼目睹的，要懂得警惕的！”
懷孕？我從沒想過，是啊……一個半月了，心陡然抽緊。
“別怪我嘮叨，我是為你好，你年紀輕輕，事情考慮不周到，什麼事想做就做了，沒考慮到後果的嚴重性，知不知道，一步差、步步差，再回頭已是百年身。”
放下手中工作，我回眸，淚水垂在臉畔，衝動向前，我一把抱住李媽，哽咽。
“謝謝你，我知道你為我好。”
“乖孩子，別把事全問在心裏，找個人商量，好過自己擔心。”
“嗯。”我點頭、點頭，再點頭，說不出口的是感激無限。
“好孩子，林媽媽就知道你是懂事的，好了，快做事，等會兒大夥都過來，沒早餐吃，會翻桌子的！”
拭去我的淚水，李媽關掉火，接手洗菜工作。
我整理好情緒，從櫃裏找出幾瓶罐頭食品，打開，盛盤，心裏記掛的淨是李媽的話。
若是懷孕呢？他會趕我離開嗎？我該舍棄孩子，繼續留下，抑或帶著孩子遠走他鄉？
孩子嗬……那年媽媽是在怎樣的心情中生下我？是否也像我一樣，旁徨恐懼？一個孩子，一條小小生命，一個至死都不能卸下的責任，我扛得起、負得住嗎？
我沒有半張文憑，離開飛雲，恐怕別想找到工作，我要拿什麼養孩子？用原始本能？
不，我不走這條路，即便要和孩子活活餓死，我也不選擇。
又或許……他能容得下一個孩子，或許我不教人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他會願意留下我，當年，他不是收養我了嗎？
說不定，他會給我一筆錢、一楝小屋，讓我安安心心帶著孩子生存，他會偶爾來看看我，抱抱孩子上受天倫。
媽媽說過他是個有肩膀的男人，說不定，他樂意挑起責任……
這層想法，讓我鬆開眉頭，小芸老說我太悲觀，也許我該在這件事上，試著樂觀。
微微一哂，我將菜端上托盤，送到餐廳，度假村裏，熱鬧的一天即將展開。
當天晚上，我洗完一百多個餐盤後，換上乾淨衣服，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到鎮上唯一一家藥局購買驗孕片。回到宿舍，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