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兩人,我和紀念準備上班上學。
打開門,紀念驚呼一聲,迎上前去。顧長風彎身抱住兒子,將他扛在肩膀上。
他來了?我咬咬唇,蒼白臉頰泛起紅潮。
“我以為,我們昨天已經講好。”我懊惱。
“講好什麼?講好我可以無限製吻你,因為你喜歡我的吻?”
這句話,他湊近我的耳畔說。對於教養兒子,在當爸爸的這幾天他學了不少。
“我……我解釋過了,你的聲音像他、你的懷抱像他,我是迷糊了,才……才……”我越說越語無倫次。
“隨你,反正我們現在關係不同,你必須對我好一點。”搭起我的肩膀,顧長風惡劣地利用起自己的身高優勢。
“你很無賴!”
“我還有更無賴的作法。小子,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後麵那句話,他對紀念說。
“好啊,你以後不回家嗎?”
“對,我沒錢繳房租,被房東趕出來,住你家好不好?”
“不可以,被人看見,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我搶在前麵回答。
“黃河水是濁的,想洗清談何容易?幹脆別理它,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顧長風大步邁進屋裏,接手鑰匙,將行李往房間一擺,出門,左攬右抱,他們一家團圓。
“放開我。”我微微掙紮。
“你再動,我就告訴紀念昨天我吻你。”他吃定我,是從古時候就養成的習慣。
“你……”
“先別忙著罵我,我有事情宣布,前天我和紀念去壓馬路,順道參觀幾家英語補習班,紀念看上其中一家,我去報名了,下星期開始上課。”
“我可以去?太棒了。”摟住顧長風的脖子,紀念送上一個大大的親吻。
“還有,我找到一個腦神經權威,明天的飛機飛北京,我安排他幫你做檢查,重新評估開刀的可能性。”
“腦科權威?那要很多錢吧,我想……”
我想到的,是現實問題,紀念還小,我必須為他多存下一點教育基金,至於眼睛,我早已經習慣。
“不用錢的,你放心。”
“怎麼可能?你在說笑。”
“沒有,我答應給他一本簽名書。”事實上,除了醫療費用,顧長風還送他一張度假村的會員卡,從此住房觀光,終生免費。當然,這些我都是多年後才知道的。
“他是你的書迷?”我半信半疑。
“可以這麼說。”
“媽媽開完刀就能看得見我嗎?”紀念問。
“還不一定,要看醫生怎麼說,這陣子紀念乖點,媽媽住院時我來照顧你,你要跟我配合。”
“好。”
“我很少看到像你這麼棒的孩子,將來你一定會變成偉大人物。”顧長風讚美兒子的方式很誇張。
“我會變成偉大人物?”紀念樂於被洗腦。
“學校到了,拜拜。”
送走兒子,顧長風沒放手我的肩膀;我微微掙紮,掙不出他的魔掌。
“別生氣,我有禮物要送給你。”暖暖的氣嗬在我耳邊,帶出心悸。
“我不要你的禮物。”我鬱悶。
“不收不可以,這是我繳給你的房租。”他強拉我的手,順開我的手心,將一枚染了顏色的菩提葉脈放進去。
“這是……”
“猜猜看。”
他勾出我的食指,輕輕順著它的紋路,慢慢撫過,小小的心在我腦中呈現,這是我熟悉的紋路啊!
瞬地,我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