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順館內,和擎益州約定好的林梓舟早早坐在裏堂等候,沒由來的緊張感讓他坐立不安。

擎益州由夥計領著去了裏堂,他站在入口瞧著神色不安的林梓舟,麵色並不好。

但等他入內,麵色表情顯得平和許多。

林梓舟是第一次見擎益州,對方隻是看了他一眼,林梓舟心中便有數這人便是江北統帥擎益州。

擎益州與身俱來的氣場是他無論如何都學不來的,林梓舟想到老管家的叮囑,這個擎益州性格令人捉摸不透,果決又狠戾,莫要招惹對方。

於是,林梓舟對擎益州極其客氣,他對擎益州道:“大帥,請上坐。”

擎益州並未拒絕,林梓舟的諂媚,讓他算是看清楚對方是個怎樣的人。

他在心底不禁道了一聲:錦書,林梓舟會辜負了你,不是你不夠好,隻是你以前看人的眼光太差了。

“大帥定然很少來上海,這些都是有名的上海菜,你嚐嚐這家的八寶雞和走油肉,味道很不錯。”林梓舟向擎益州推薦著桌上剛剛擺放的菜。

擎益州淡淡撇看了一眼,他並不喜歡上海菜,即便林梓舟極力推薦,他的興趣依舊寥寥。

他的視線落向林梓舟,然後問林梓舟:“林少,難道你就不好奇我今日為何要找你麼?”

林梓舟聽著對方薄涼的嗓音,內心多了幾分提心吊膽,他也是好麵子的人,不容許自己的害怕掛在臉上。

故作鎮定的林梓舟,搖了搖頭,然後道:“我還真不知曉,大帥找我究竟為的什麼。”

擎益州淡定與沉默不語,更是讓在內心假設了種種情況的林梓舟心中沒了底。

林梓舟大膽的問了擎益州一句:“大帥來,是為了私事,還是公事?”

他將話說得很婉轉,但他想,倘若是和史錦書有關的事情自然是私事,若是公事他還當真一時間想不出所以然。

上海和江北雖然有著莫大的關係,但他們林家和大帥府並無淵源,怎會牽扯上公事?

想到這裏,林梓舟的心裏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難不成,擎益州真是為了上次史錦書和他一起逃婚的事情來的?

擎益州瞧著心不在焉的林梓舟,他嘴角微微掛著冷笑,林梓舟既然會如此問他,足以證明,林梓舟和史錦書有過曾經。

至於林梓舟究竟知不知曉林家錢莊和軍火交易有著莫大關聯,他暫時還不能從林梓舟三言兩語中得出結論。

正因沒有得到重要的信息,擎益州暫且不想因了兒女私情,從而斷了下麵的話題。

於是,他並未立即正麵和林梓舟談及史錦書。

擎益州如此問林梓舟:“聽聞你父親過兩日要將林家上下所有的權利交給你?”

林梓舟千猜萬猜都沒猜到擎益州會問這樣的問題,他並未立即回應擎益州的話,而是難以置信的看了看擎益州,生怕擎益州接下來會蹦出一句和史錦書有關的話出來。

“還是說,我的消息有誤,讓林少反應不過來?”擎益州見他不作答,再開嗓如此道了一句。

林梓舟急忙搖頭,然後正麵回應:“不,大帥的消息很準確,家父的確是這樣的意思,不用等到兩日後,如今林家大小錢莊都由我全權打理。”

擎益州劍眉微挑,這個林梓舟,在這件事情上還算實誠。

不過,林梓舟有些狐疑的問他:“大帥,為何要調查這個?”

擎益州那鷹厲的神色朝他投來,林梓舟忙解釋:“大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有些好奇……”

“你父親去哪裏了?”擎益州的問題,再次讓林梓舟措手不及。

林梓舟隻是知曉父親有事外出,但是具體何事,他並不清楚。

瞧著林梓舟愕然之態,擎益州頓時間明了。

無需林梓舟回答,擎益州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一,林梓舟的父親並不在上海,亦或者就在上海卻是林梓舟不知曉的地方;其二,林梓舟根本沒有接觸到軍火交易。

之所以擎益州會如此肯定林梓舟和軍火沒半點牽扯,隻因為,按照林梓舟這種讀書人的性格,他的父親定然不會將那麼危險且要靈活變通的事情交給林梓舟。

既然自己的猜想得到了驗證,那麼,他便好讓連呈去辦事了。

如今,並不好從林梓舟這邊切入,隻因,他和林梓舟短暫接觸,按照林梓舟這種性格,若是有風吹草動,一定會和他父親商量。

若是如此,他和連呈此次來上海會打草驚蛇,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