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緣山脈的山腳下,上百張圓形的營帳並列在那裏,說是營帳不如說是用泥土和草皮搭建起來的矮房,房子的地基與積雪深處的硬土相接,將一小部分露在地麵外,即便如此,土黃色的圓矮房也成為了雪原上一個不可多得的風景。
軍營的內部,頭戴毛皮氈帽,披著短披風的軍人分布在營帳的各個角落,他們在北方的冰雪中訓練,負責守衛著北方之地的邊境,連帶監視著大裂穀背麵的動向。訓練和巡邏,不過是軍營中平靜的日常罷了。
一聲遠方而來的犬吠聲打破了著日常中的平靜,觀察兵隨即發現了雪原上奔跑的雪橇犬,集合的號角聲緊隨其後,跟著響起。軍營中的大隊士兵開始列隊向軍營的南邊走去,做好迎接北方統帥到來的準備。
乘著風雪,米蘭一個人駕著雪橇車前進,在旅途中為了盡快趕到北方的軍營,原本同行的士兵還留在後麵趕路。
北方的軍士們分成左右兩個大排,對立站在一起,中間留下雪橇犬通行的豁口。微胖的中年將領伍德站在隊伍的深處,他有一隻大鼻子,在寒冷的風雪中微微泛著紅色,作為原本跟隨著布萊特的老將,資曆深厚。伍德挺直身體,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軍裝,檢查一下掛在胸口閃閃發光的功勳章是否完好。
還沒到一會功夫,雪橇車一路通過人牆的中間,兩側的士兵們挺直腰杆敬禮,米蘭頂著風雪,出現在伍德的麵前。
雪橇車停住了,米蘭將手中的韁繩一把塞在上前迎接的士兵手中,一路上沒怎麼停歇,雪橇犬現在才有機會喘息,它們長大嘴巴,露出沾滿汗液的舌頭,哈出熱氣。伍德向前走了一步,手臂向上抬起,“敬禮!”他中氣十足的喊道。
“敬禮!”米蘭站直身體,回敬了一個禮節,接著轉向後方,向後方敬禮的將士們回禮。
伍德向前走了兩步,他說:“米蘭大人,幸虧您趕了過來,這幾天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又有什麼新情況了嗎?跟我說說看。”舟車勞頓之後,米蘭的臉色有些煞白。
“在幾天前,發現巡邏兵的屍體之後,最近兩天又有兩對巡邏兵在冰緣山脈那邊失蹤了。”伍德在前麵領路,米蘭跟著他身後,向著軍營的深處走去。
“有沒有派人找到屍體?”米蘭跟著問道。
伍德搖了搖頭,他說:“就在三天前,第二小隊失蹤之後,前天派出去尋找的巡邏隊也跟著失去了消息。現在白天已經沒人敢去那邊巡邏了,昨天的巡邏隊就躲在軍營不遠處,連冰緣山腳下都不敢靠近,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米蘭停下腳步,抬起頭來朝著冰緣山脈望去,山峰像是鋸齒包圍著整個軍營的北麵,高聳的白色山峰直入烏雲的頂端。還沒過幾秒鍾,米蘭發現自己有些頭暈,趕忙低下頭,一隻手揉著太陽穴,好讓自己保持清醒。
走在前麵的伍德也跟著停下腳步,他勸說道:“米蘭大人,還是身體要緊,我先帶你到營帳中修養一下精神。”
“不用了,”米蘭搖了搖頭,“巡邏隊伍的屍體還在嗎?”
伍德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米蘭居然會一口拒絕,他馬上回答說:“當然在,我現在就帶你過去。”伍德轉了個彎。
“那有沒有發現到底是什麼敵人?”
伍德有些低沉的說道:“每次都是巡邏小隊全軍覆沒,無人生還。”
他猶豫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最近還有些異象,沒到晚上的時候,軍營的遠處會出現大麵積的淡藍色的光點,就像是鬼火一樣。軍隊私下中盛傳那是巡邏隊的鬼魂,現在還沒人敢靠近。”
“好吧。”
“已經到了,大人特地囑咐過,要來查看,所以現在還沒有下葬。”伍德停在一個矮房的門前,揭開上麵黑布門簾。
房間中點著一盞油燈,不過還是很暗,房間中央台子上並排放著的六張白布,上麵分別放著一張帶有冰原狼圖騰的軍旗。
“小心,房間裏麵比較矮。”身後的伍德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