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翼父女三人被廢了功夫,在紅梅小莊被軟禁了三天之後,又被逐出雲家。紅梅小莊又有新莊主前來接任。梅花散一事終於落下帷幕。
柳瀾清雖然已經出麵做了證明,按說他已經沒有了呆在紅梅小莊的理由,但是,既然沒有人趕他走,他也不打算自己提出要離開。隻道是自己孤身一人,無所依托,要繼續借住莊中。隻是,沒有雲雪容在耳旁嘰嘰喳喳,莊子裏的人也是各忙各事,柳瀾清倒是閑得慌,每日裏在梅園裏一坐就是半天。
到了第五天了,梅園裏除了他,終於也進來人了。是雲清芷和雲逸軒。
“……不管怎麼樣,至少還是要象征地慶祝一番吧!”雲逸軒語氣堅決。
雲清芷的聲音說道:“現在的紅梅小莊一片混亂。莊裏的人剛剛換了領頭人,大家心情不穩定,事情又多。而且,這些變化都是因為我們的到來才發生的。現在,雲翼他們前腳才走,後腳,我們就為姑姑慶祝生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雲逸軒爭辯道:“我們在穀裏的時候,大家的生辰都是要慶祝的。明日是姑姑十五歲成年的大日子,怎麼好怠慢了呢?”
雲清芷說道:“她向來就不在意這些,你這麼著急的做什麼?”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近,突然雲清芷愕然道:“柳公子,你怎麼坐在這裏?”
柳瀾清回神,站起來點頭為禮,輕笑道:“清芷姑娘,逸軒兄,你們也有此興致來賞梅啊?”
雲逸軒搖了搖頭,道:“才不是!我是來給姑姑摘幾支梅花送去的。順便和清芷談談關於明日姑姑生辰該作何打算的。”
柳瀾清遲疑地問道:“剛剛聽逸軒兄說明日是若昔小姐十五歲成年的大日子,想不到兩位口中的姑姑竟然這麼年輕。”
雲逸軒麵色無異,開始打量起周圍的花枝來:“姑姑的父親與我們的爺爺是親兄弟,她自然是我們的姑姑了。你別看她平日裏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其實啊,她就是個純真無邪的孩子,隻是比撲通孩子更純真罷了!”說著,看到一支形狀不錯,開得旺盛的梅花,便伸手小心地摘了下來。
雲清芷輕咳了聲道:“柳公子那日曾說家中還有高堂和令妹,我見公子氣宇軒昂,貴氣逼人,想來身份不凡,又為何說自己孤身一人,無所依托呢?”
柳瀾清麵色一痛,苦笑道:“在下現在是有家不能回,逼不得已骨肉分離。在下實不願想起傷心事,還請清芷姑娘見諒!”
雲清芷了然地點點頭,道:“是清芷多言了,公子不必在意!”
柳瀾清拱了拱手道:“在外麵呆久了,身上頗冷,在下回屋去了,告辭!”說著,便往外走去。
雲清芷看著他的背影,沉吟道:“我總感覺他身上有著什麼秘密一般。”
雲逸軒失笑:“誰沒有秘密呢?就算他有什麼目的,還能算計得了你去?
今日是二月十二日,也就是雲若昔的生辰。
紅梅小莊裏仍是往常一般,沒有任何喜慶的氣氛,想來是雲若昔不願張揚,並不打算舉行成人之禮。柳瀾清天還未亮地就出門到了碧映湖旁,靜靜地坐在梅花亭中等候著。一直到日上三竿時分,等待的人兒才姍姍遲來。
見到坐在亭中的柳瀾清的,雲若昔微微驚詫:“你好像和我一樣閑啊!”時常來這裏,每次都能見到他。
柳瀾清淺笑不語。
“你笑什麼?”雲若昔微微詫異。每次都是他話多,今天自己和他說話,他卻不開口了。
柳瀾清也不說話,走上前幾步,突然拉著雲若昔的手,就向前飛奔而去。雲若昔還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自己的身體就被柳瀾清拖著,奔跑了起來。耳邊是柳瀾清的歡笑聲,和呼呼的風聲,在這從未嚐試過的奔跑中,雲若昔突然覺得心情從所未有的愉悅,這一刻,沒有家族的束縛,沒有身為“紅梅芳主”的責任,什麼都沒有!
柳瀾清看著麵上逐漸露出笑顏的雲若昔,看著她和自己一起奔跑在風中的身姿,眼裏眉梢皆是喜悅。
今日的街市如往常一般地熱鬧,雖然剛剛立了春,但是,天氣還是像嚴冬一般的寒冷,輕嗬出一口氣來,都會化作白霧。人們的熱情卻依舊很高,為著新的一年的生計而開始了新的忙碌。一大早的天還未亮時,小攤小販們就已經擺好了物資,開始了營生。
雲若昔愕然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解地問道:“你拉我來這裏幹什麼啊?”
柳瀾清笑問道:“你應該從來沒有逛過街的吧?也應該從來不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