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歡鬧整宿的鴛鴦燈會結束,隨後人們便四散回家。雖然也發現城內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卻也沒有人多想,照常進行著他們的生活。絲毫不知情地,他們從鬼門關溜了一圈,又回來了!
依翠園的下人們剛灑掃完畢,便有貴客登門。是從神舞國的皇宮裏來的宮女。神舞國與別國不同,沒有太監,太監的差事都是由宮女來做的。因依翠園並不受神舞國管製,所以幾人並不是來宣旨,而是恭請雲若昔、雲清芷和柳瀾清入宮的。
來人通報時,雲若昔才剛剛梳洗完畢,還沒來得及用早點。蘭衣捧著一碗清粥送到雲若昔麵前,說道;“小姐,先喝完粥再去吧!”
雲若昔搖搖頭,說道:“不了,滿鼻子的都是惡心的腥臭味,不想吃!”
蘭衣點點頭,把粥放回了桌上。主子的嗅覺、聽覺、視覺都勝於常人,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好事,但對於她自己來說,與其說是不幸,不如說是災難。作為梅花四使之首的梅元使,她蘭衣是世上最了解雲若昔的人了!因為,她也是世上最在乎雲若昔的人!
說到梅花四使,梅元使蘭衣,梅哼使蝶衣,梅利使清衣,梅貞使舞衣,取自古人梅具四德之說:初生蕊為元,開花為亨,結子為利,成熟為貞。每一代紅梅芳主都會在成年之前選定,同時也會在本族之中選出最優秀也最忠心的四個與芳主年齡相仿的女孩作為梅花四使。梅花四使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保護她們的主子,服侍她們的主子。
“清芷和柳瀾清想去嗎?”雲若昔問前來通稟的丫鬟。
“清芷小姐和柳公子說聽您的吩咐。”
雲若昔擺擺手,說道:“去通知清芷和柳公子,就說叫他們準備準備,一會入宮去吧!”
“是!”
慕容妙琬不但備下了三乘華麗的轎輦侯在依翠園門前,而且紅毯鋪地,儀仗開路,極盡鋪張。神舞國雖不強,卻很富裕,這樣奢華的作風,因為是要迎接雲家的貴人,所以人們不但沒有任何指責怨言,反而自主地在幾家門前,店鋪前擺上時鮮的花卉,夾道歡迎。以表達對雲家出手幫助他們擊退敵國,保護了國家民眾安生的感謝。甚至還有人磕頭跪拜,以示對著神秘、古老家族的敬重和崇拜!
一直進了皇宮正門,到了女皇和眾公主、皇子以及作陪的王公貴戚迎接的宣武門前,轎輦才停了下來。
三人下轎,在嬤嬤和宮女的引導下前行。
神舞國皇宮——碧落宮,雖不及齊楚燕等過氣派輝煌,但是別有一番秀麗、雅致的園林風味,處處都有鮮花鳥鳴,宮女所著衣物也是鮮亮可愛,倒真有幾分逸塵穀的脫俗意蘊。一路所見,真真賞心悅目。
今日不但慕容妙琬和慕容鳳舞母女盛裝恭候,雲若昔也是一反平日簡單素雅的裝扮,穿著一身鑲著珍珠的華麗白裙,披著曳地的雲紗外袍,臂腕間挽著雲紗所織就的披肩,發髻高綰,簇滿了瑩潤的珍珠頭飾,衣領高豎,秀發和珠釵從頰邊垂下,遮住了大半個臉,珠光映襯,更加讓人看不清麵容,隻覺恍如下凡來的白梅仙子,美麗而神秘,不可褻瀆,不可直視。真是叫人不能不歎息蘭衣的心靈手巧。
雲清芷的裝扮亦是比平日裏尊貴的多,白袍上用銀絲繡著梅花,發髻上一邊一支金步搖,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輝。倒隻有柳瀾清仍舊是一般無二的一席白衫,玉帶束發,手持折扇,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宛如天人,非但絲毫沒有被比下去,反而,站在雲若昔的身邊,有種神仙眷侶的感覺。
“幾位貴客肯大駕光臨,實在是敝國的榮幸!”妙琬女皇大笑道。
雲若昔淡淡地說道:“陛下客氣了!陛下誠邀,我等豈敢不來!久聞七國之中,唯神舞國風景獨好,這一趟走來,才知此言不虛。如此仙境一般的所在,陛下一定要好好守護才是啊!”
妙琬女皇喜道:“一定!一定!朕已著人安排了宴席,幾位隨朕進殿入座吧!”說著,手一揚,做出“請”的姿勢,自己在前頭帶路。
席上,雲若昔與慕容妙琬並肩而坐,雲若昔的旁邊是柳瀾清,雲清芷,鳳舞坐在柳瀾清對麵,不時對柳瀾清秋波暗送。
美酒佳肴,絲竹管弦,歌舞助興,嘉賓作陪,的確是很完美的筵席。隻是,雲若昔沒有半句讚賞之語,麵容在珠光掩映之中,也看不清楚表情,而雲清芷卻始終沒有露出半分笑顏,柳瀾清也一直是淡淡地笑容,弄不清真心,這些都讓妙琬女皇和鳳舞公主母女非常不安。
今日之宴,一來是表達對雲家的謝意,也是為了拉近和這幾個雲氏子弟的關係,二來,更重要的卻是慕容鳳舞傾心於柳瀾清,想要借今日的機會,招他做駙馬。可不管慕容鳳舞如何對柳瀾清明示暗示,柳瀾清總是裝傻作癡地避開話題。慕容鳳舞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妙琬女皇身邊,對著她耳語了幾句,又回到坐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