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軒微微一愣,慕容鳳舞從未主動向自己搭過話,何以今日會如此唐突呢?微微一怔之後,雲逸軒輕笑道:“有什麼問題,公主隻管問就是了!在下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慕容鳳舞手握韁繩,對著雲逸軒抱拳說道:“鳳舞隻是不明白,為何我們要連夜趕路,不等到天明呢?可是有什麼急事嗎?還是若昔尊上有什麼新的決定嗎?”
聽到慕容鳳舞竟然為了自己問出這樣問題來,淩軒心頭還是微微泛起了幾圈漣漪。慕容鳳舞對他淩軒用情至深,他淩軒也不是不明白,隻是,他今生注定要負了她!既然明知道不可能給她什麼,又何必給她一個深陷進去的虛假希望呢?
聞言,雲逸軒先是微微一愣,繼而失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急著趕路,卻沒有和公主解釋清楚。我姑姑向來怕熱怕曬,不喜歡在烈日下出門行動,所以,我和清芷,還有蘭衣她們商量了一番,決定趁著夜晚沒有烈日的時候趕路,白天就盡量不出門。”
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子的!
聽到這樣的解釋,先不說慕容鳳舞,就連淩軒都是哭笑不得。
不過是白擔憂了一場!
淩軒放鬆心情間,突然眼角瞟到雲清芷冰寒的麵色,心頭不禁又是一緊。雲清芷不同於雲逸軒,或者是慕容鳳舞,除卻她本身的實力,她乃是堂堂雲氏一族的執法堂總堂主,其勢力、影響力絕對非同一般。如果雲清芷醋勁大發,從中作梗,開始做出什麼阻撓自己的事來,可就真麻煩了。
淩軒如是想著,在接下來的行程中,隻能盡量避免和慕容鳳舞的接觸,或者說,盡量不在雲清芷的麵前和慕容鳳舞有什麼接觸。就連對於雲若昔的關注也開始少了起來。
……
燕國緊鄰楚國和齊雲山莊,幾人晝伏夜出,晚上大道暢通,速度快了不少,也沒用多少天的功夫,就到了燕國的邊境。此時已經快要到天明時分。燕國都城——熙都近在咫尺,幾人決定白天接著趕路。
燕國不比齊國楚國強大,雖不像齊國那般地大人稀,多荒蕪之地,卻也不如楚國富饒多姿,文明開化。
兩年前,燕國皇室之亂,燕皇為了斬草除根,將淩軒趕盡殺絕,在全國範圍內通緝淩軒,張貼皇榜,承諾道,若是誰能殺了淩軒,奉上他的人頭,賞黃金萬兩,封萬戶侯,福庇子孫,三代世襲。一時之間,淩軒的畫像遍布全國,幾乎大半個燕國人全都牟足了勁地捕殺淩軒,人人隻道他是通敵叛國,想要殺父篡位的朝廷欽犯。消息傳到江湖之後,江湖人士也投入其中,對他窮追不舍,淩軒曾經一度被逼至絕境。如今,又正值淩軾倉皇逃回國內,極度防範淩軒之時,熙都之內必然遍布淩軾的眼線。所以,在接近燕國之時,淩軒便提出,他不能再張揚地騎馬進入燕國。
雲清芷蹙眉道:“大搖大擺地進城,的確是不妥。但是,現在又無法臨時找輛馬車來。恐怕,隻能易裝而行了!”
“不行!”慕容鳳舞大聲駁斥道,“不管怎麼說,柳公子,不,淩公子畢竟是燕國的二皇子,是燕國先皇欽定,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他回來燕國,怎麼可以用這麼屈辱的方式呢?”
雲清芷本來就對淩軒青眼有加,聽慕容鳳舞這麼一說,也不禁覺得不妥,不忍讓淩軒受此屈辱。沉吟半響之後,說道:“如此,便隻有一個辦法了,隻能請芳主幫忙了!”
她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雲若昔的馬車。
馬車的簾子幽幽地垂著,車簾裏麵的人的心意,高深莫測。
許久之後,簾子被人拉了開來,車內和車外,隻隔著一層淩空飄舞的白色輕紗。
雲若昔倚靠在馬車中的錦榻上,透過輕紗簾子隻能看到她的臉幾乎埋進了秀發之中,略作一番思慮之後,雲若昔聲音慵懶地說道:“你先和我同一輛馬車將就著吧!進城之後再作打算。”
聞言,淩軒心中一喜。
雲清芷和慕容鳳舞卻都是一陣黯然。
雲逸軒卻氣得眉眼倒豎。
這段時日的淩軒,可謂是求風得風,求雨得雨,百般順暢。
上了馬車,雲若昔依舊是旁若無人地倚靠在錦榻上,閉目假寐。蝶衣下車騎淩軒的馬,蘭衣留在車內伺候,卻也是目不斜視。清衣和舞衣的駕車技術不錯,雖然是走的山路,卻也沒有什麼顛簸的感覺。車內的氣氛微微有些沉重,淩軒微微覺得尷尬。沒話找話地說道:“現在的天氣是越來越熱了,怎麼不把旁邊的簾子拉開,進些風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