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衣鄙視地斜睨了他一眼,不說話。
淩軒又是一陣尷尬,抬眸打量著雲若昔。但見雲若昔像是睡著了一般,連眼睫毛都沒有動一下,此時的她溫溫婉婉,沒有了平日的高高在上和拒人千裏。
感覺到淩軒一直注視在雲若昔臉上的無禮的目光,蘭衣睜開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又不見雲若昔發話,是以也不敢出聲斥責。
在淩軒無禮而熱切的注視下,雲若昔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應,最後,還是淩軒認了輸,移開了目光。心頭暗歎一聲,不愧是雲家的紅梅芳主,其定力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閉著眼睛假寐的雲若昔心頭也是鬆了一口氣。從來都心如止水的她,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居然又一次地感到心煩意燥。真氣湧動間,隱隱有走火入魔的趨向。
姑姑已經失蹤三年了。
年輕的族長又出了這樣的事故。
自己的真氣和心智已經越來越不穩,如果,真在緊要關頭出了差錯,又還有誰能擔當起撐起雲氏一族的大任呢?清芷嗎?如今的清芷,似乎也是焦頭爛額,雖然不知道她究竟在焦躁什麼,但是,的確能夠真切地感覺到。至於逸軒,他雖然有這個才能,隻是生性過於放縱,不喜約束,實在是不想將這樣沉重的擔子再加在他的身上,這些,自己和清芷來承擔就行了。
“若昔小姐……”
一聲溫柔的呼喚,將雲若昔從沉思之中拉了回來。
淩軒目光幽深而擔憂地看著半響都沒有回過神的雲若昔,輕聲喚道:“若昔小姐?”
雲若昔美眸半睜半閉,幽幽地問道:“怎麼了?”
淩軒擔憂地說道:“今天天黑之前,應該就能入城了吧!若昔小姐可想好了如何將我的母親和妹妹救出皇宮來嗎?”
雲若昔淡淡地說道:“都等了兩年了,也不急著這一兩天吧!你且等著就是,我自會安排好的!”
“如此……多謝了!”淩軒嘴上雖然道了謝,但眼眸中仍然有著幾分疑慮。目光轉動間,總能瞟到從蘭衣那裏投射過來的警惕,甚至警告的目光,不禁又多了幾分慎重,不敢再逼問。
這日白天行走了一天,太陽將要落山時分,雲若昔一行人就趕到了燕國的都城熙都。
大家略略商討之後決定,暫時先不入城,而是在京郊的林子裏先落腳。
雲逸軒先是百般不願,不願姑姑流落荒野,但是,雲若昔卻說道:“城內喧囂,倒不如在這山野之中稍作休憩的好。清衣,這段時日一直匆匆趕路,許久未吃過你精心調製的菜肴了,今日,你便一展身手,讓大家飽飽口福吧!”
聽到能夠大餐一頓清衣親手烹製的菜肴,雲逸軒立馬便改變了主意。姑姑也不是第一天露宿荒野了,再多一天,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聽到小姐親口提出要自己做菜,清衣心頭一喜,咧嘴笑道:“好啊,也有許久沒下廚了!我需要打下手的,誰願意幫忙啊?”
“我來幫忙打獵回來!”雲逸軒第一個舉手報到。
“放心,沒人跟你搶!”雲清芷嗤笑道。這幾天來,因為王嫣然的離開,他已經頹靡了幾天了,難得見弟弟這麼高興,雲清芷的唇角也掛上了笑容。
舞衣最是調皮,看著雲逸軒調笑道:“軒少爺,我可是記得,你的叫花雞做的很好啊,今天,要不要也來一展身手啊?”
“什麼叫花雞啊?那叫荷葉醉香雞!”雲逸軒紅著臉反駁道。
“什麼荷葉醉香雞啊,歸根結底就是叫花雞!一片荷葉包著一隻斷了氣的雞,也不扒掉皮,也不清洗幹淨,整個的就是茹毛飲血。”清衣戲謔地譏笑道。
清衣開了口,雲逸軒隻得訥訥地閉了嘴,乖乖地拾柴火,打獵去了。
忙忙碌碌了許久,精美的菜肴擺下了一大片。清衣的廚藝,的確是膾炙人口,一群人吃得極為過癮,大呼痛快。
雲若昔卻隻是隨便吃了幾口,依舊沒有什麼食欲。周遭那麼多陌生的氣息讓她非常不舒服。這些人從他們一靠近燕國的地界就已經在追蹤他們了,一直偷偷摸摸,真是讓人厭惡。
“怎麼了?”淩軒又是適時地湊到她耳邊問道。
雲若昔微微一愣,她真的覺得現在淩軒真的可以看透自己的情緒一般,稍一走神,就被他發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