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姐可是丞相的弟子,你怎麼敢如此折辱她。”
連圍觀群眾們一聽左昀是左玟的弟子,也都開口說。
“這個要求未免太過了。”
“在文廟前,怎麼能說這種話。”
“姑娘,別比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左昀卻仿佛沒有聽到那些話,冷聲道,“我可以接受這個條件。但你若輸了,我要你和這些國子監貢生脫了上衣,背負荊條,在這紫微元君廟前負荊請罪。發誓今生再不可說一句女子不如男的話語。”喵喵尒説
“成交!”
那方小侯爺一口應下,又陰陽怪氣道,“若你左昀能像你恩師一樣連中三元,本公子再捐一萬兩給你們女學又何妨?”
“一言為定。”左昀應下了,拱手道,“我
先代女學,謝過小侯爺了。”
方小侯爺冷嘲道,“謝?隻怕你到時候輸的脫了衣裳,羞得要跳護城河呢。”
旁邊的女學子見此情景,都有些急了。
“昀姐姐,你怎麼就答應他了呢!”
“他肯定是早有預謀,草兒你……”
麵對這些女學子,左昀冷淡的麵容方才泛起一絲柔和,“不過是一具皮囊而已,男子能赤膊上陣,女子怎就一定要避諱自己的身體?再說——”
她笑起來,語聲輕而堅定,“我對你們有信心,對女子也有信心。”
“草兒姐……”女學子們眼眶一紅,紛紛道,“我們一定不辜負你。”
“走,回去背書!”
女學子們轉身離開,連文廟也不打算拜了。走出老遠,還能聽到國子監貢生的嘲諷和群眾的議論。
“一百七中三十,可太難了,”
“女子本就不如男子,認了也不會少塊肉,這是何必呢。”
………………
半空中,卻有兩個虛影坐在雲上,靜靜看著這一幕。
虛影之一的灰袍道人點頭讚許,“你這個弟子,倒是有幾分你的風采。”
另一個桃花眼的虛影斜睨了道人一眼,笑道,“我的弟子,隻會比我更強。”
正是成仙後的左玟和妙樂天尊。
妙樂又問,“你可要去見一見她?”
“不了。”左玟勾起嘴角,“我就在廟裏等著那群小狗崽子來負荊請罪。”
“你倒是有信心。”
“怎麼?大兄也想跟我打賭?”
“賭一賭也無妨。”
左玟轉頭,對他眨了眨眼,“我自然是押我的弟子贏,大兄想要怎麼賭?”
道人看著左玟,目光微閃,“若貧道贏了,百年內,貧道去哪裏,你就跟去哪裏。”
左玟挑了挑眉,“那要是我贏了呢?”
那道人笑起來,握住她的手,“百年內,你去哪裏,貧道就跟去哪裏。”
左玟:……
她深吸一口氣,仰頭問,“我要去東海找度朔敘舊,你也去?”
“去。”
“我要去西方見優曇品茶,你也去?”
“去。”
“我要天天跟妙真小七她們……”
話沒說完,道人已溫聲打斷了她,極為認真地道,“你去哪兒,貧道就去哪兒。”
“你……”
左玟的桃花眼瞪圓了,“你想得倒美,我還沒答應呢!”
話雖如此,卻沒有抽回被他握住的手。
………………
會試放榜之日,狀元樓的大堂裏男女兩方,涇渭分明,都在等放榜的結果。或者說,是對賭的結果。
國子監那邊的男舉子嘲弄道,
“考一場會試,聽說你們有不少人都是被抬回去的?還有很多人,一出貢院,就倒下了?”
“女子體弱是天生的,何必想不開受這份罪。”
“就是,臉麵哪有命重要。千百年來,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不也好好的嗎?”
女學子那邊卻異常的沉默。
正如貢生們所言,女子天生畏寒,體格不如男子,還有每月必造訪的麻煩事。
偏偏會試時間在春寒料峭之時,可不就成了這個局麵?
一個考試中被抬出來的女子眼眶泛紅,“草兒姐,我們……”
左昀搖了搖頭,溫聲安撫道,“結果未出,不要那麼早下定論。”
對麵方小侯爺譏笑,“是是是,留著眼淚,待會兒有你們哭的時候。”
左昀冷冷看他,神色淡漠。
不多時,放榜的喜訊遠遠傳來——
“第一百五三名……周露——”
一個女郎跳起來,“是我!我中了!”
眾女郎間的低迷氣氛為之一掃,紛紛恭喜。
那邊一男舉子不屑道,“不過是最後一名,還值得高興。”
這話語夾在恭賀的聲音中何在刺耳,卻沒有人理睬她。
不論比試如何,但凡能多一名女子高中,對她們來說都是喜事。
喜報不斷傳來,有心的女學子專門記下高中的女子數目。
當“第十八名……劉聘婷——”後,幾個女學子跳起來,特別驚喜的模樣。
“二十八個了!草兒姐,我們中了二十八個了!”
女學子這邊情緒高漲,男舉子那邊就低迷了下去。
“朝……怎麼搞的!”
“怎麼會有那麼多女的,不應該啊。”
“該不會是上麵有心偏袒吧,聽說主考官陸大人是……”
後麵的話沒有說盡,但在場的都知道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