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怎麼樣?”
莫笑愣住,粥有什麼好不好味的?她夾起一小搓肉鬆,笑著點頭:“很不錯,是福建特產吧。”
“梁肖出品。”
“啊?”莫笑真是驚住了。這一大早,就接二連三地被這個鐵麵上司給雷到。
“你不會以為這些東西都是我買來的吧?”
不然呢?莫笑絕不是那種自作多情到以為上司會為自己清早下廚的人。
梁肖本來坐在床沿上。他這會微微傾了傾身,一本正經:“我這輩子隻為三個女人下過廚,一個是我前妻,一個是囡囡,最後一個是你。”
明明是一勺白粥,可莫笑隻覺得下咽的像是烈酒,一霎就燒紅了她的臉。她局促地鬆開勺子。她真是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都搜刮不出語言來拒絕這種近乎赤裸裸的表白。她抑著震驚:“梁總--”
“我是認真的。莫笑。”梁肖越發正色,“我知道,一個男人對有夫之婦說這些,看起來很不地道。可莫笑,我給過雷鳴霄機會。”他揚起自己的右胳膊:“你一直以為酒吧那晚拉你的人是他,對嗎?”
不然呢?莫笑簡直出離震驚了。她睜大眼直直地看著他,曾經晃過腦海的不真切片段似乎又回來了。
“是我。”梁肖很平靜。他攤開手掌,瞥一眼,笑了:“你認錯了人,你問我還愛你嗎。那刻,我以為我是為了哄你。可就那晚,一切都不同了。”
“不……梁總,你……我……對不起,我……”莫笑徹底語無倫次,“謝謝你。謝謝……你拉住了我。對不起,我那會意識……很混亂,我都……沒向你道謝。還有……如果因為這個……造成了……誤會,我很抱歉,可……”
梁肖勾著嘴角解嘲地笑了。他搖頭,比了比手:“行了。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要你的回應。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的丈夫沒你想的那麼好。”
莫笑打住了,定定地看著他:“梁總,我很謝謝你。可是,我不需要一個外人來置評我的丈夫好不好。”
她這股近乎護犢子的蠻勁似乎是傷到了梁肖。他冷聲:“不管你是因為誰受傷,都是他失責。如果是他動的手,那他不是個男人。如果是他縱容別人動的手,那他也不是個男人。”
梁肖的尖刻深深地刺痛了莫笑的某一根神經。她不由揪緊了被單:“不是的,不是他。他為我都受傷了。”
“你不該包庇凶手。即便你出於麵子也好,裏子也好,選擇包庇凶手。身為丈夫,他不能!有一就有二,他包庇縱容凶手就是罔顧你的安全。酒吧的事,我一直覺得蹊蹺,這次遇險,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沒有!”莫笑回得斬釘截鐵。她其實是被他逼問得失了方寸,或是她骨子裏覺得他說的全對,所以,她才那麼激動地掀了老底:“那是他媽,他怎麼能--婆婆是個病人,她有狂躁症。我……不怪他們。”
梁肖僵住了。他像打量陌生人似得看著莫笑。好久,他才皺眉:“果真如此,你更該馬上離開這個家。別傻了,以為丈夫會選擇自己而舍棄老媽的女人,愚不可及。”
住院樓門口,雷鳴霄急衝衝地攀著樓梯,迎麵就撞見了梁肖。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就權當不認識似得擦肩而過。
雷鳴霄進病房時,莫笑正歪著腦袋看窗外的殘雪。他進來了,她都全然不覺。她的表情很古怪,看似傷心絕望,可臉頰卻漲得通紅。
雷鳴霄把手機遞了過去:“王曉麗一直在找你。”
“哦。”莫笑回神近乎嚇了一跳。她接過手機就回撥過去,卻被雷鳴霄霸道地又奪了過去。
“昨晚的事--”雷鳴霄摁斷電話,盯著莫笑,“我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他說完又把手機遞了回去。
這次,莫笑沒有伸手去接。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想起梁肖的話,莫名地,她就覺得冷。哪怕空調開得足,還蓋著被子,她卻隻覺得透心的冷:“如果昨晚不是媽,是別人,你--”
“沒什麼如果。”雷鳴霄語氣沉鬱,“我不想是一回事,你想是一回事。如果你覺得委屈,大可打電話給昨天的警察,也可以大張旗鼓地告訴全世界。我不攔你。”
莫笑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想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雷鳴霄把手中的小行李包扔在了床尾,又把手機撂到了她眼前,“我已經辦好出院手續了。你換衣服,我在外麵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