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哪怕連一絲陽光都成了奢侈品。
齊月兒眷戀的伸手撫摸了一下頭頂灑下來的那一縷日光,臉上有一瞬間從容淡泊的笑意。
良久,她轉頭,悲哀的看了一眼鳳瀟瀟,含著幾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慢慢說道:“好在,我殺不了你,終究還有其他人能收拾你。鳳瀟瀟,黃泉路上,我等著你!哈哈哈!”
眼前之人已經近乎瘋魔。
鳳瀟瀟不知道她是這幾日被這地牢中那些掌刑嬤嬤們給逼瘋的,還是被裴兆年對她的不管不問給逼瘋的。
好一會兒功夫過去,鳳瀟瀟才又開口問道:“齊月兒,你可曾想過,今日你拒絕我,害的或許不止有我。”
齊月兒聞言,很是怔愣了一瞬。
鳳瀟瀟從那張呆滯的臉上終於看到了一丁點兒希望,她用最嚴肅鄭重的語調繼續說道:“太子一黨對殿下是個什麼意思,我不信你不清楚。鳳語嫣和你結盟,明著說是要除掉我,可實際上不就是想借著你的手打擊殿下麼?”
這一番話,雖然有哄誘的成分在裏頭,可鳳瀟瀟覺得她說的還是很在理的。
眼見齊月兒的眼中終於有了一點東西,鳳瀟瀟隻覺得得來不易。
她趁著那絲光亮還沒有磨滅下去,再接再厲的繼續說道:“你起初為情所困,沒想明白這些我不怪你。可如今我將一切都擺在你麵前,你若是仍舊無動於衷,那你憑什麼說你對他癡心一片?”
最後四個字說完,鳳瀟瀟便沒有再做聲了。
她隻靜靜的看著齊月兒,她相信這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該如何抉擇。
然而齊月兒的表現卻再次讓鳳瀟瀟無比失望。
她自嘲的笑了一笑,用一種無比淒涼的語調說道:“癡心一片?我的癡心,早在他拒絕我的那一天便被消磨殆盡了!”
鳳瀟瀟敏感的抓住了齊月兒話裏的關鍵詞。
拒絕……
她有些不解的想,至少在王府的時候,裴兆年對齊月兒不是也算麵上過得去麼?怎麼現在看來,好似連這表麵功夫的背後都好似有什麼她不曉得的隱情?
鳳瀟瀟不曉得的,是裴兆年每一日在齊月兒那邊的過夜方式。
齊月兒嫁入麒王府的第一日,裴兆年去的是鳳瀟瀟的棲梧院。
她告訴自己,那個女人是王妃,無論她再醜,王爺也必須得去逢場做戲。
那一晚,她自動忽略了鳳瀟瀟是裴兆年自己求娶入府的這一事實,放任清韻去做出了許多動靜。
她以為她可以將裴兆年引來,可誰知,引來的卻是鳳瀟瀟。
第二日,她帶著許多侍妾去給鳳瀟瀟請安。
她故意讓那些侍妾給鳳瀟瀟難堪,想讓這個女人大發雷霆,然後她自信的想,殿下若是看清了這個女人的真麵目,那一定會選擇站在她這一邊。
可誰知,大發雷霆的不是鳳瀟瀟而是裴兆年。
她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那一夜裴兆年是如何讓她在榻邊伺候了一整夜。
她無助的望著那個她愛慕已久的男子,嘴上小心翼翼的說著無論殿下對妾身如何,妾身對殿下的心都是一樣的,心中卻難免生出了些委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