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到底是存了什麼心?
當然,這些話她不能直接的同裴兆年說出來。
思考一陣,鳳瀟瀟決定換一種說法問道:“此番殿下果決的助妾身處置了齊月兒,妾身多謝殿下。可殿下,旁人與此事到底是不相幹的。殿下便是要略施懲戒,是不是也不該下如此重的手?”
她這話說的雖然婉轉,但她知道以裴兆年的聰明,一定能很快就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
果不其然,鳳瀟瀟的話剛一說完,裴兆年便涼颼颼的開口了:“丫頭,這樣的話我隻讓你說一回。”
他的臉上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的神情,倒茶的手甚至都沒有半分顫抖。可接下來,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令鳳瀟瀟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他看著鳳瀟瀟的眼睛,一字一字的慢慢說道:“現在可不是你同情心泛濫的時候。我勸你與其同情阿箬公主馬上就要嫁給一個自己不想嫁的人,還不如同情她馬上要給你帶來的那許多麻煩。”
裴兆年突然輕笑一聲,帶著幾分調侃的說道:“等你被那麻煩的丫頭給弄的連想殺人的心思都有的時候,我相信你便不會如現在這般帶著埋怨的語氣與我說話了。”
鳳瀟瀟笑的尷尬而勉強。
她心道若是阿箬公主真的給她找了那麼多的麻煩,那這還不是要感謝殿下您麼?
她好端端的又沒招惹人家,麻煩哪裏會自己找上門來?
這些腹誹的話鳳瀟瀟在嘴裏徘徊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給咽了回去。
良久,裴兆年似乎終於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他用那種不帶半分欺負的語調問道:“為何這樣看著本王?是覺得本王太過絕情,所以害怕了?”
鳳瀟瀟搖頭,心中已經恢複了平靜,臉上則掛上了標準而客套的笑容:“沒有。妾身隻是在好奇。”
裴兆年莞爾,抬頭看她一眼問道:“好奇什麼?”
鳳瀟瀟微笑,用一種平靜的口吻說道:“好奇對於妾身而言,殿下的底線在哪裏?”
這個問題,其實完整的句子應該是這樣的:對於她而言,裴兆年下死手的底線在哪裏。
齊月兒一心愛慕他,可因為陷害了他的王妃,所以被他放棄。
阿箬公主也一心愛慕他,可就因為這份愛是裴兆年不需要的,所以便被他強硬的塞給了另一個或許她一輩子都不會愛上的男人。
兩個女人,雖然最後的結果不盡相同,可裴兆年所給的處理方式卻其實是一樣的。
但凡是被他視作多餘的障礙,最後的結果都隻有被丟棄這一條。
這似乎是鳳瀟瀟第一次正視裴兆年處理某些事情的方式。
雖然不喜歡,卻不得不接受。
她認真的看著裴兆年,用最平靜,最沒有起伏的語調問道:“阿箬公主和齊氏都是因為犯了殿下的忌諱,所以才會有今日之果。殿下的心思著實太過難猜,因此妾身很想知道,妾身該如何做,才能保住這一身的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