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濃,議政殿內跪著一抹嬌小身影,魏姎緊咬著牙,跪了足足兩個時辰,裏麵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魏姎卻並不著急。

天色漸亮,魏姎敞開香囊,幾隻白色小精靈回來。

“主人,皇上來了。”

片刻後,匆匆腳步聲傳來,南梁帝僅穿著明黃色裏衣,慵懶隨意的坐在椅子上,內侍公公奉上一盞茶,南梁帝接過喝了一口,目光輕抬看向了魏姎。

“臣女拜見皇上。”

南梁帝冷哼,“你倒是膽子大,竟還敢來送死!”

魏姎挺直了胸膛,“臣女自知今日大殿上的雕蟲小技瞞不住皇上,故而深夜來請罪,求皇上責罰。”

上者傳來了笑聲,聽不出半點情緒,魏姎低著頭,感受來自上者強大的壓迫感。

許久,南梁帝又說,“太後許了你什麼好處?”

“護臣女一人榮華富貴。”

“你已是縣主,為何要折騰這些,獨善其身不是很好嗎?”

魏姎抬頭,“一人榮華富貴算什麼,臣女並不在乎,臣女隻想家人團聚,太後給不了臣女。”

南梁帝笑,“這麼說,你是要叛主?”

“算不上叛主,今日之事若不是牽扯上了瑾王府,太後未必會出現替臣女辯解半個字,是太後先舍棄了臣女,臣女無奈,這是其一,關於家父身上背負的,太後根本沒法子替家父洗清罪名,這是其二,良禽擇木而息。”

南梁帝單手撐著下巴,又問,“今兒染香的事兒,你是怎麼辦到的?”

“半個月前臣女就給幾個丫鬟身上染了其他的香,臣女每日都會服用香丸,靠近者的確會染上香氣,卻遠沒有今日臣女所言那般厲害,臣女有罪。”

內侍公公愣住了,這魏七小姐膽子也太大了,怎麼就承認了欺君之罪呢。

南梁帝倏然大笑,“有趣,魏懷瑾那個榆木疙瘩竟然有你這麼聰明伶俐的女兒,若是見著了,必定欣慰,小丫頭,你連殺了兩人,朕又該如何原諒你?”

“若能讓臣女家人無恙,有朝一日團聚,臣女願意替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魏姎朝著南梁帝叩首,“回春宮的純貴妃實則並未有孕,隻是脈象異常,不出半月,必定血崩而亡,臣女可搭救純貴妃,餘下種種事,臣女可以一一道來,求皇上給臣女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南梁帝臉上的笑意猛然斂起,目光緊盯著魏姎,魏姎不躲不閃任由南梁帝打量。

“是你動的手腳?”

魏姎點頭,“是臣女。”

內侍公公屏住呼吸,不敢去瞧南梁帝的臉色,生怕一個大喘氣就丟了性命。

“再過一個月,純貴妃母儀天下,她一定能生出嫡子的,是不是?”南梁帝問。

魏姎不明白南梁帝的意思,頭皮有些發麻。

南梁帝緊攥著拳,站起身離開,魏姎猜想肯定是去了回春宮,這一去就是好幾個時辰,魏姎跪在地上,沒人敢理會,連口水都沒得喝,熬了整整半天,魏姎的腿都快要斷掉了,南梁帝終於出現。

很明顯的魏姎感受到了南梁帝的怒火,南梁帝膝下無子,好不容易有了妃子有孕,南梁帝欣喜若狂,卻被告知這個孩子是假的,連純貴妃自己都不知道,簡直就像是一個笑話,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在臉上。

“魏姎!”南梁帝恨不得掐死魏姎,眸中帶著殺氣看向魏姎,終究是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