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嘴上不提,可瞄向元薇的眼神還是變了,這一切都是拜元薇所賜,連帶著她也跟著丟臉。
“母親,若是鄭國公府退了婚事,將來咱們就更沒有顏麵了。”元晚垂著頭,語氣暗嘲。
元國公夫人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捂著嘴直咳嗽,她一個堂堂國公夫人出生名門,風光無限,腰杆子倍兒直,可不知道怎麼,先是失去了唯一的嫡子,然後引以為傲的大女兒被人休棄,現在連小女兒也跟著受牽連。
這究竟是怎麼了?
元國公夫人實在想不通,拉著元晚的手,“你放心,隻要你父親不鬆口,還是國公爺,鄭國公府那邊不會輕易退婚的。”
“父親?”元晚微愣,元國公已經很久都沒有來正室屋子裏,現在寵著妾,早就把她這個嫡出女兒拋之腦後了,把希望寄托給元國公,元晚心裏沒底。
“這是元國公府最後的顏麵,父親一定不會妥協,否則日後父親顏麵何存?”元薇輕聲安慰,似是又想起了什麼了,對著元國公夫人說,“母親若是能撐住,不若帶著二妹妹進宮一趟,去找鄭淑妃娘娘。”
“這話怎麼說?”元國公夫人看向了元薇。
“鄭國公世子把魏家那個妾寵成什麼樣兒,人盡皆知,二妹妹還沒進門呢,這對鄭國公府便是極大的不尊重,若是要追究起來,鄭國公府勢必會被人指責,要給元國公府一個交代。”
元薇說著,眸色倏然冷淡下來,“隻要說服了鄭淑妃幫忙,鄭國公府必定八抬大轎迎二妹妹進門。”
“說的簡單。”元晚撇撇嘴,“鄭淑妃哪是這麼好說話的人,若是不妥協,這不是把我的顏麵往地上狠狠的踩一腳嗎,更加沒臉。”
元薇哪會聽不出元晚的不悅,耐著性子上前,“放心,鄭淑妃會同意的。”
次日
元國公夫人硬是咬著牙拖著身子進宮一趟,元晚緊跟其後,心裏很沒底。
在翊坤宮門口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見了鄭淑妃。
“淑妃娘娘萬福金安。”
兩人行禮,鄭淑妃眼皮一抬,瞥了一眼兩人,“元國公夫人不必多禮,墨衫,賜座。”
“多謝娘娘。”
元國公夫人道謝後落座,衝著鄭淑妃遞過一個錦盒,“這是國公府的一片小小心意,還望娘娘笑納。”
鄭淑妃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懶洋洋的伸手接過了錦盒,卻並未有打來的意思,對元國公夫人多了一些輕視,元國公夫人臉色微變,硬是擠出一抹笑容,“不知娘娘近日芳體可好?”
“有勞關心了,還是老樣子罷了。”鄭淑妃伸出手,瞧了一眼塗抹著鳳仙花汁的指甲,溫婉嫻靜的小臉上略有些失落,卻仍是華貴逼人,鳳眸一淩,瞥向了元國公夫人。
“倒是國公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瞧著有些滄桑疲憊,和往日大不相同,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兒?”
麵對鄭淑妃明知故問,元國公夫人端著茶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才說,“國公府著了小人的算計,被人陷害,臣婦便是日夜不能寐,所以有些憔悴,不過無妨,清者自清,臣婦相信總有一天會抓住凶手,此次來拜見娘娘,也是想讓娘娘成全了小女。”
鄭淑妃目光落在了元晚身上,略有幾分輕視,“元二小姐難得踏進翊坤宮一趟,本宮還以為元二小姐是瞧慣了富麗堂皇的永壽宮,瞧不上本宮這座小廟呢。”
元晚渾身一激靈,兩腿一軟跪在地上,訕訕道,“怎麼會呢,誰人不知淑妃娘娘恩寵不斷,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臣女未來拜見是臣女的錯,求娘娘責罰。”
絲毫不提永壽宮的顧德妃,瞧鄭淑妃的態度,往後怕是要和顧德妃劃清界限了。
鄭淑妃勾唇,“瞧給元二小姐嚇的,本宮又沒說什麼,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本宮是可以理解的。”
“娘娘恕罪。”元晚衝著鄭淑妃磕頭,“娘娘若是用得著臣女的地方,臣女一定萬死不辭,絕不推脫。”
鄭淑妃玩味一笑,衝著墨衫投去一個眼神,墨衫立即上前扶住了元晚,“二小姐不必害怕,我家娘娘最是喜歡開玩笑了,不能當真的。”
元晚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緩緩站起身,背脊緊繃,朝著元國公夫人投去一抹眼神。
元國公夫人給了一個安撫的神色,坐在椅子上,並未言語,空氣裏靜謐,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許是無趣,鄭淑妃伸手打開了錦盒,瞧了一眼厚厚一摞的銀票,眼皮一挑,緊接著又瞧見了裏麵裝著一個香囊,打開瞧了一眼,香囊裏有一張紙條。
鄭淑妃忽然坐直了身子,鳳眸緊緊眯起,“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