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們開始爆哭:“要不是蓮九勾|引,我們相公也不會……”
白挽瓷扶著門框,額角青筋暴跳。
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古往今來,時常都能看到人間的街頭,打小三啊,打小偷,可唯獨就沒有當街打渣男。
就好像一個家庭,男人出|軌,感情破裂,所有的過錯,全都歸結於小三。
隻有小三是禍根。
原配忙著打小三,忙著哭,忙著憤怒,就是忘了她該報複的人,明明就是她的老公。
百姓們也忙著看熱鬧,看人打小三,吆喝著幫人打小三,就是忘了一個人的存在。
那個出|軌的男人。
到頭來,死的隻有蓮九,出|軌男繼續好好的活著,沒有任何的懲罰,原配得到了大家的同情,十分大度賢惠的原諒了出|軌男。
日子接著一天過,大家似乎都忘了,明明那個始作俑者,就是出|軌男。
白挽瓷總算是明白了,蓮九選擇受害者目標的條件,那就是有婚之夫,且出|軌之人。
鴨子們還在抱頭痛哭。
白挽瓷已經忍不了了,從她們之中,冷臉穿了過去。
陸宵自是不喜這種怨天尤人的場麵,跟著她離開了衙門。
回到府邸,府邸的主人陳先生聞了此事,便迎上來,憂心忡忡道。
“聽說,最近從海上回來的男人,都難逃一死?”
白挽瓷眉心蹙了蹙:“陳先生,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陳先生麵上有些不安,還夾雜著些窘迫:“早知如此,我就不去那海市蜃樓了。”
海市蜃樓?
白挽瓷和陸宵相視一眼,同時看向陳先生:“你是說,死者都去過海市蜃樓?”
柿三說過,蓮九生前,在水岸鎮開了一家青|樓,名字就叫做海市蜃樓。
陳先生似乎在顧忌身邊夫人的臉色,哼唧的承認:“這陣子出海,聽兄弟們都在說,海上旭日快起時,會有一艘船出現,是……是艘花船,上麵有十二個極漂亮的姑娘,我們就……就……去看了看。”
他結結巴巴的說完,不等白挽瓷驚訝,陳夫人就哭起來了。
陳夫人眼淚珠子斷了線似的掉:“我是說,你怎麼最近老說忙,一日一日的不著家,原來是去花樓找小姑娘了。”
丫頭們噤若寒蟬。
陳先生麵色略有難堪,鼻子裏哼了哼:“這麼多人在呢,你鬧什麼鬧?”
陳夫人吧唧一聲坐地上了,不管不顧的哭:“家裏這麼多老婆丫頭,你都不夠使是不是?還要采外邊的野花?”
陳先生臉色更難堪了,拉著她起來:“不就是男人的消遣麼?你多大年紀了,還醋這個?倒叫人看了笑話。”
正吵吵著,門口的一個小廝,灰著臉跑進來,手上還多了一朵金箔紙折的金蓮。
“老爺!老爺!門口多了朵花兒。”
陳先生見著金蓮,想起那九個人的死,臉登時就黑了。
陳夫人更是氣血上湧,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陳先生撲通一聲就給白挽瓷跪下了:“小白神官,水神君,你們可要救救我啊,我不想被蓮九勾走魂兒啊。”
白挽瓷總覺著陳先生下一句就要說“我上有老母,下有老小,中年人一把年紀活到現在不容易巴拉巴拉的……”
她十分看不得這種禍到臨頭才知道錯的人下跪。
即便是下跪求救,也是因為怕死,並非是真心求救。
白挽瓷走到將將醒過來的陳夫人麵前,拉著她的胳膊,輕聲道:“看清了嗎?你都暈過去了,他也沒管你死活,倒是擔心自己的小命。”
陳夫人在此大驚大悲中,一時悟了,心灰意冷的點了點頭:“看到了,左右二十餘載的夫妻情分,到了如今,竟然不值半點錢。”
白挽瓷倒是感慨陳夫人有幾分悟性,順便提點提點她:“我和陸宵可以幫你,將蓮九捉拿歸案,隻不過往後的日子,還是你來過。”
陳夫人灰白著臉,眼神卻冷冰冰的看向陳先生:“等此事過了,你便把我休了吧,你這種涼薄之人,我也不必真心相待了,從此各走一邊吧。”
陳先生一直以為,家裏的女人,不過是小打小鬧,等風頭一過,枕邊假意認個錯,服個軟,這偷|腥之事,便可過去了。
可不曾想,她竟當著眾人麵,如此決絕的要離了他,不過這日子了。
陳先生的麵子裏子都過不去了,惡狠狠道:“好啊,我看你離了我,你娘家還要不要你!沒了我,你往後的日子,就算是去要飯,也沒人施舍你!”
白挽瓷卻笑了,方才還對她下跪救命,轉頭又對自家夫人惡言惡語。
陳夫人冷笑:“離了你這渣滓,我往後的日子才能舒坦呢,畢竟你是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