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瓷瞧見了,臉上兀自微紅:“這……寢宮就一張床,一個枕頭?”
顧少卿跟著她的話後麵揶揄:“且隻有一床薄被,阿挽。”
他咬在阿挽的挽字,嗓音低沉,帶著點莫名的誘|惑。
聽得白挽瓷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耳根子卻也十分不爭氣的微紅,緋紅,緊接著上升成熟透了的石榴紅。
身後幾個侍女,倒是一派慌忙且小心的解釋:“隻因前任水神官並未有夫人,所以寢宮一直隻配了一件,我們即可去準備挽夫人的寢具。”
顧少卿暮色沉沉的盯著她,緩緩道:“不必準備了,一張床,一個枕頭,一床薄被,我覺得甚好,阿挽,你覺得呢?”
本聽見“挽夫人”這個名頭,白挽瓷就已經羞澀得想鑽地縫進去,再又聽到顧少卿的“甚好”二字,更是想鑽進他懷裏,羞死自己算了。
因如是,她蚊子哼哼道:“要是你晚上跟我搶被子怎麼辦?”
顧少卿聞言,輕笑半晌,黑眸如水:“被子都給你,可好?”
因離得近,他說話時,淺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眼睫上,激得她目光胡亂躲閃,更沒什麼心思,琢磨什麼,一張嘴禿嚕了出去。
“你有枕頭,我枕什麼?”
顧少卿垂目,側著臉,貼在她耳邊,淺淺道:“你枕我手臂。”
雖說他聲音淺,但是在場的十幾個侍女,並不是凡人,眼觀八方耳聽四周的能力還是有的,顧少卿的那一番柔情似水的話,如何聽不見?
不過,十幾個侍女也是相當的識時務,默默的站穩,低頭,仿佛一個個木頭,臉上都寫著“我什麼也沒聽到”幾個字。
倒是白挽瓷,縱然和顧少卿牽手親吻擁抱之事不少,但也沒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討論睡覺的問題,一時之間,颯爽那勁兒,蕩然無存,隻求那十幾個侍女,最好就地消失。
反觀顧少卿,明明他也是頭一回幹這種事,一張臉,幹幹淨淨,坦然自得,仿佛輕車熟路似的。
忒油滑了點。
好在顧少卿也知分寸,並未往下細說,隻是噙著笑意,十分滿意的牽著她走出寢宮,繼續往後頭逛。
寢宮後,是一方十裏的湖泊,宛如一麵湛藍的鏡子,遠山靠著飛流直下的瀑布。
這倒是和清心瀑有些類似,想來上任水神,也習慣在瀑布下練功。
侍女在一旁解釋:“這叫白瀑,裏頭能進去,是一方修煉的福山寶地,上任水神就經常在裏麵閉關修煉,而且這白瀑是有規定的,一旦進去閉關修煉,便會自動封瀑閉山三日,直到修煉突破,方可出來。”
白挽瓷點點頭,這對顧少卿這種修煉怪物來說,倒是個好地方。
繼續往前,便是上了山,綠草如茵中,倒是開墾了幾畝地,不過荒著,也沒種什麼。
侍女:“這是留作種藥草的地,一直空著。”
白挽瓷支著下巴,開始舉手隔空規劃:“我覺得這可以種些菜,辣椒,西紅樹什麼的,還有豇豆,這麼大一個後山,其實可以養點走地雞什麼的,再養點小山豬,這樣就能吃肉末蒸蛋了。”
侍女聽得汗顏無比,這可是上任水神用來種稀有藥草的地方,這這這……這拿來種菜?
再看一旁的新晉水神官,時不時點頭,臉上全然沒有生氣,笑吟吟的樣子。
十幾個侍女的大腦,又開始震蕩更新。
等白挽瓷規劃好了後山,已經一上午過去,渾然不覺,倒有些餓了渴了。
二人回到前殿,侍女下去準備晚餐。
十幾個侍女一趟走下來,大腦更新了無數遍,頭一回得在挽卿宮裏開火做飯,這是在神界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道嫋嫋炊煙從挽卿宮裏升起。
這是侍女們臨時收整出來的房間,勉強充當廚房,其實也就是一個侍女在施法吐火,一個侍女拿著一口鍋,烏煙瘴氣的炒菜。
這口鍋,還是白挽瓷帶上神界的。
白挽瓷進去時,便看到了這幅荒唐又好笑的畫麵。
她便簡單的跟侍女們說了一下,如何搭建灶台,又如何砍柴生火,聽著聽著,侍女們倒覺得有幾分意思,一個個擼起袖子,灰頭土臉的開始幹起活來。
不多時,一個像模像樣的人間廚房,便搭建成功了。
簡簡單單做了四菜一湯,端上桌時,顧少卿剛好在書房,題完了匾額,走出來時,便看著白挽瓷和一幫侍女,忙前忙後的畫麵。
十足的煙火氣。
正是他期待的樣子,如果沒有白挽瓷上神界來陪他,還真不知往後的日子,該有多麼的孤獨和寂寞。
顧少卿走了過去,在桌前坐下,心中萬分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