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 除卻步江禮是神官,其他都是凡人,魂魄讓白挽瓷控得一動不能動, 隻能幹看著著急。
不過白挽瓷知道,在這一幫窮凶極惡的軍官之中, 還有一個渾水摸魚,是神界來的。
兩個神, 混在人鬼之中, 四處作孽。
她一步步靠近,步江禮自然也不會束手就擒,憑空施展了金芒術。
金芒術是一種金係法術,會釋放出刺眼的光芒,穿過眼睛, 讓人眼瞎。
破解這種法術,閉上眼即可。
白挽瓷卻沒有閉眼,而是迎著金芒, 飛身上去, 拔出拂生劍, 一劍刺入步江禮的胸口。
金芒直入她的雙眼,兩行血淚,順著眼眶流淌下來。
白挽瓷似乎一點也不疼。
或者是說, 她早已感覺不到疼了。
那一劍, 正中步江禮的心髒, 他嗚哇吐出一口血,卻嘿嘿的笑:“我現在是神,神丹在帝君的養神殿,你一介凡人, 根本殺不了我,哈哈哈哈……”
他癲狂的笑著。
白挽瓷握著劍柄,注入魂力,玄鐵劍光,遁入步江禮的身體,化作無數細小的利刃刀片,劃碎步江禮的身體。
她漠然的聽著步江禮痛苦的喊疼:“既然殺不了你,那就讓你碎屍萬段億萬萬次。”
步江禮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攪成了肉餡兒,雖然肉骨在極快的恢複,可剛恢複一點點,就又被魂刃飛旋的刀片,攪了個稀巴爛。
“爹……救我!”步江禮的嘴生生咧開,隻剩一坨舌頭,在淩空跳動,發出聲音。
白挽瓷回過頭,目光落在那些動也不動的軍官身上,臉上帶著玩味和探究的笑:“哪個是你爹?”
方才,她的魂力穿過了每個軍官的身體,感知過後,在場的軍官,都是凡人,根本沒有神的蹤影。
也就是說,那位人麵獸心的神,此時此刻,並不在這裏。
到底還是讓他溜了。
步江禮的身體又開始重組,白挽瓷不等他重組完,就將那截舌頭,往桌上的女兒酒壇裏一塞,泡了酒。
一截舌頭,在酒裏燙得亂跳:“白挽瓷,你竟敢把我泡酒!”
白挽瓷沒有理會他,而是晃動腳腕上的恕魂鈴,鈴聲響起,那些個軍官,猶如提線木偶一般,紛紛從腰間拔出了劍,噗嗤一聲,切腹自盡。
一個接一個軍官倒下,整個宮殿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橫屍遍野。
白挽瓷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掌心脈絡流動的魂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悍。
她又看了一眼眼前幾十具屍體。
興許是她在萬屍坑吸進了千萬死屍的魂力,那些帶著怨恨的魂,在身體裏橫衝直撞,猶如一頭關不住的惡獸。
泡酒舌頭步江禮依舊在罵罵咧咧:“白挽瓷,你殺了手無寸鐵的凡人,還妄圖想要誅神,到時候顧少卿閉關出來,看你怎麼辦。”
白挽瓷麵無表情的拿起桌上的銀叉,往酒壇裏的舌頭上戳了進去,緊接著她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叫。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疲憊和冷漠:“我是殺了人,又怎樣?你能奈我何?”
她隻後悔,沒有早一點殺人。
倘若早一點動手,姐姐和知墨就都還活著。
而現在,就算她殺了成千上萬,姐姐和知墨也不會回來。
她從來沒想過要作惡。
是這個世界逼她動手的。
白挽瓷垂著眼瞼,晃動著酒壇子裏的舌頭,看著那截舌頭長肉,又被酒裏魂刃斬成片。
頓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索然無味。
酒壇子的破洞舌頭吃了憋,沒敢再惹白挽瓷。
白挽瓷大搖大擺的出宮,目之所及,但凡有阻攔她的人,通通死於拂生劍下,腳腕上的恕魂鈴,鈴聲陣陣,鬼魅惡煞,所到之處,隻有死人。
沒有人再敢阻攔紅衣鬼陶。
白挽瓷暢通無阻的一路到了天都的渡口,所有的官兵,聽話的讓路,匍匐在地,那虔誠的樣子,就好像她是個女皇帝。
她帶上阿春,坐船來到土淄國的邊境。
阿春第一次見到黃沙肆虐的大漠,好奇的左顧右盼:“挽姐姐,我們來大漠幹什麼呀?”
牽著阿春的紅衣女子目色淡淡的看向遠處的宮牆:“阿姐要去找一個人,討回屬於阿姐的東西。”
紅衣女子赤著足,牽著一個團頭大臉的小女孩,行走在沙漠。
進入土淄國的王宮,她沒有耗費一絲的氣力。
畢竟這些時日,紅衣鬼陶的惡名,早已名揚萬裏。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土淄國的禁衛軍,見到一個牽著小女孩的紅衣女子,腳腕上掛著銀鈴,行走時,鬼魅銀鈴陣陣,嚇得屁滾尿流,丟盔棄甲,守也不守門,便讓她堂而皇之的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