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來言湊過去, 看到渾濁的酒裏頭,泡著一截爛舌頭,一時啞然。
這……這是金源國的太子?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白挽瓷:“那火溱國呢, 為什麼要攻打我們?”
魏來言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用了“我們”兩個字。
白挽瓷一臉茫然:“那我就不知道了, 可能他們腦子有什麼毛病吧。”
魏來言:“……”
白挽瓷攤開手,滿臉都是無辜:“我真的不知道。”
魏來言隻好派遣侍衛去打聽, 等到打聽的侍衛回來, 皺著眉頭看白挽瓷。
“火溱國說你殺了他們國的公主。”
“公主?”白挽瓷這幾天聽到公主兩個字就頭疼,“誰……”
魏來言隻覺得她在撒謊,眉頭皺得更深:“說是叫雀翎。”
“……”白挽瓷眨了眨眼,發出一聲深沉的歎息,“真是人在家中坐, 鍋從天上來。”
是,她是討厭雀翎不錯。
可是,她這些日子, 都沒見過雀翎啊。
所以, 雀翎死了, 關她屁事?
魏來言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你還在撒謊!”
白挽瓷眯了眯眼,看著目光篤定滿眼生氣的魏來言, 嘴角無所謂的勾了勾。
“隨你吧, 你說我殺了雀翎, 那就殺了吧,反正我也洗不白,多一個少一個,虱子多了不怕咬。”
魏來言不知為什麼, 他很生氣。
就是討厭白挽瓷那種無所謂的作派,仿佛一切也不在乎,渾身有一種美麗的破碎感。
自從白挽瓷要他留在身邊後,也沒有對他施加什麼禁錮,隨便進,隨便出。
底下的侍衛有提議讓魏來言趁夜逃跑,但是魏來言拒絕了。
魏來言決定做一個臥底,留在白挽瓷的身邊,逮住一個機會,趁著她虛弱的時候,一刀斃命。
外麵沙塵暴依舊在肆虐,人也沒有辦法出去,但是一百多號人,呆在地洞裏,幾天過去了,什麼吃的喝的都沒有,大家都有些支撐不下去。
魏來言這幾日,在認真觀察白挽瓷。
他發現,白挽瓷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見人殺人,成天和妖魔鬼怪混跡在一起。
反而她的生活很簡單,和老人孩子相處的很快樂。
不過她那一身詭譎可怕的鬼陶秘術,也是令人恐懼得很。
就鑽進二狗嘴裏,撕裂他身體的那個小鬼,原來是白挽瓷身邊的阿春。
眼前的阿春,隻是一副鬼陶,小鬼可以隨時出,隨時進。
這具鬼陶,栩栩如生,如果不是知道,根本看不出是人是鬼。
這就是死而複生的鬼陶秘術……
不光如此,他還觀察到,白挽瓷這女人實在是厲害,那一日,她在洞口發現了一堆白蟻的屍體。
然後,她弄了些泥土,和了水之後,稍加改造了白蟻的屍骸,不一會兒,那群白蟻,居然抖了抖身體複活了。
並且,這群白蟻,十分聽從她的命令,鑽入地洞的深處,開始向下挖掘。
不出三日,地洞比原先要擴充了三倍有餘,更加寬敞,一個洞窟接著一個洞窟。
於是,洗沙城的百餘人,便繼續往地洞深處找尋生存的地方。
白蟻大軍挖著挖著就找到了一個濕潤的路徑,白挽瓷一聲令下,領著洗沙城的百姓們,找到了水源。
就地打了一口水井,濾水出來,供大家喝水。
就這樣,解決了水源的問題。
等到沙塵暴結束後,魏來言帶著一隊人馬,出了地洞,地麵已經空空如也,隻有城牆還算結實,沒有倒下。
他秘密的見到了兩國的首領。
兩國首領告訴他,現在他們攻打不進來,原因是洗沙城有結界。
結界是白挽瓷設置的,天上地麵根本無法進入,而且他們一旦強攻,就會冒出一群白皮的鬼俑,打鬥能力極強,根本撐不過一輪,他們的人就死傷無數。
因此,兩國首領把希望寄托在魏來言身上,希望他去親手刺殺白挽瓷。
等魏來言回到地下宮殿時,卻見到白挽瓷懶洋洋的躺在石榻上,正在逗弄一隻黑漆漆的貓。
魏來言知道,這貓也是鬼物。
白挽瓷微微抬起眼皮,瞥見那個少年神態有些凝重的走進來,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來。
“去上麵巡邏了,感覺如何?”
少年的表情有些緊張:“還行吧,城牆外麵都有兩國的軍隊駐紮,地麵上房屋都已經讓沙塵暴吹走了,什麼也沒有。”
白挽瓷擼著貓,心知肚明的笑了笑:“他們沒讓你殺了我?”
魏來言的麵色一僵:“他們的確找到了我,但是我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