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轉身走了。
徒留顧少卿一人,佇立在書房,望著後山的幾隴菜地,沉默了半日。
我在屋頂上聽的似懂非懂。
好像是挽姐姐沒死,但卻在這個世界見不到。
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不過,知道挽姐姐沒死的消息,我還是很開心的。
啊,好想她。
興許是顧少卿知道我在挽卿宮裏呆的太過無聊,便也帶著我一起下界。
人間,大抵是比神界,略微多一些意思的。
顧少卿帶我來到了一處叫做不死海的地方,在茫茫大海上,禁錮了一頭藍鯨。
聽說藍鯨是海裏最大的動物。
顧少卿帶著我,騎著這頭藍鯨,開啟了海陸空循環的日子。
這位藍鯨兄,起初是不大情願跟著我們的。
它在海裏呆的好好的,每天噴噴水,吃吃小魚,逗一逗來往過路的船隻,別提日子有多悠哉了。
可現在,居然要為一個神官賣命。
我心情愉悅的坐在藍鯨兄的頭上,告訴它:“我們在做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
藍鯨兄的大腦,並沒有他身軀那樣龐大:“在沙漠裏噴水,就叫做偉大?”
我伸手拍了拍藍鯨兄的頭,語重心長的與他講明白。
世界上,不是所有地方,都和水極國一樣,不缺水的。
有一個地方,叫做土淄國,那裏的人們,生活在大漠裏,水很稀少,富貴人家,大概三日,才能洗上一回澡。
普通老百姓,一月洗一回,甚至一年不洗澡的都有呢。
所以去沙漠噴水,就是為了讓沙漠變成綠洲,讓那裏的百姓的生活,變得幸福起來。
藍鯨兄聽了,甚為驚奇,含著一大口淡水的它,忽然覺得這種行為變得偉大崇高了許多。
顧少卿以神力,驅動水流,進入藍鯨的身體,然後再驅動藍鯨,從空中飛往大漠,將淡水噴灑在大漠。
一來一去的功夫,是極其消耗神力的。
我本以為顧少卿和那些天上動嘴不動手的神官一樣,南水北調,不過是一句麵子工程,做給神界看看而已。
沒想到,這一運水,顧少卿就雷動不動的堅持了幾十年。
由於我是鬼陶,幾十年來,仍舊是一個小女孩的模樣,但心態,大抵成熟了一些。
因此,藍鯨兄開始喚我為“童姥”。
姑且看在我和他多年運水作戰的情分上,就不計較這些細節了。
隻是,這一日一日的運水,顧少卿越來越虛弱了,畢竟耗損的神力太過巨大。
而且,運水這事兒吧,不討神界的喜歡,也不討人界的喜歡。
畢竟土淄國是我挽姐姐的故鄉,太多人恨姐姐,因此顧少卿運水過去,另外四國的百姓,把顧少卿罵了個狗血淋頭。
天上的神界也討厭顧少卿,原因很簡單,因為顧少卿能力出眾,治水達到了效果,如此一來,顯得其他神官,懶散又愚蠢。
平庸的人,大多是討厭聰明的天才的。當然啦,神官也是。
於是,我們的日子開始不好過了。
天上的神官總是排擠我們挽卿宮,地上的凡人,見到我們,還會扔石子臭雞蛋。
更可怕的是,有一個黑衣少年,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家夥,給顧少卿送來了一封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