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斜陽渾身僵硬的瞪著自己的雙手,不敢相信,許久之後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陸景然倒了下來,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她才驚叫一聲,哭喊著陸景然的名字,一邊小心翼翼的把人搬開,抖擻著全身爬到床邊,找到陸景然的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一直到車子來了之後,將陸景然送到了手術室,她還想個木偶一樣,呆呆地跟了上去,然後呆呆地站在手術室外麵,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雙目中沒了神色。
她恐懼而有害怕的給陸皓然打了個電話,等陸皓然來的時候,就看見她這般表情站在那裏,心裏一陣抽搐,連忙走上前去,將人緊緊的擁抱在懷裏,然後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別害怕。”
看見了他,聽見了他的話之後,她終於忍不住痛哭流涕了起來,所有惶恐難安的情緒都堵在了胸口,憋得難受,沾滿鮮血的手,將他藍色的西裝染出了妖冶的顏色。十分詭異。
這樣失控的林斜陽他算是第二次見到,狀態並不比看見唐悠悠躺在醫院時好。
“我沒想過這樣,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唔唔”她一邊抽泣著一邊哭嚎著,模樣楚楚可憐,讓人心裏都揪了起來。
從言語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詫異的睜大眼睛。將人更緊一份的抱緊,抱著她的雙手都在顫抖:“別害怕,沒事的,我是不會讓你有事的。”
即便是這件事是她做了,他也要想辦法扭轉局麵。
林斜陽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意思,隻是點了點頭,心裏擔心著手術室裏的那個人,祈禱著不要有事。
也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消息,很快,陸景然的母親和嵐馨兒都來到了醫院,隻見陸母踏著黑色的高跟鞋,一身黑色的緊身裙將那婀娜的身材包裹的十分緊致,雖是半老徐娘,卻風韻猶存,銳利的眼眸閃著鋒芒,氣勢洶洶走過來之後,就把林斜陽從陸皓然的懷裏拉出來,一個響亮的巴掌扔了過去。
“林斜陽,你個賤人,是不是我們全家都雞飛狗跳了你都不安心?”
那一巴掌打得林斜陽腦子嗡嗡作響,耳邊似乎都聽不到聲響了,她隻是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麵前的地麵,沒有說話。
嵐馨兒紅著眼眶,也撲了上來,準備打林斜陽。陸皓然連忙擋在她的麵前,冷聲冷氣的嗬斥了嵐馨兒:“嵐小姐,請自重。”
說到底嵐馨兒是個外人,不敢對陸家的人動手,看見有陸皓然保護,隻能咬著牙退開了。
而陸母臉色明顯難看了幾分,捏著拳頭瞪著陸皓然:“陸皓然你這是吃裏扒外嗎?現在你竟然在幫一個外人?”
她不是陸皓然的母親,這個私生子讓陸母十分的討厭。
相對的,陸皓然還是十分的理智,沒有因為她的一句話就糾纏起來,反而冷冷淡淡的落下一句話:“還是等陸總從裏麵出來了再說吧。”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大門就打開了,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解開了口罩,嵐馨兒和陸母瞬間衝了過去,詢問情況。醫生隻是舒了口氣道:“送來的及時,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
這句話讓全場所有人都安心了下來,林斜陽第一次覺得站在這裏的自己裏外不是人。
等安放好了陸景然之後,林斜陽已經離開了,她在家裏想了很多,心情複雜到了極點。陸皓然在廚房裏給她弄好吃的,沒有說安慰的話,卻一直陪伴著她,等她漫不經心的吃著飯的時候,陸皓然才開了口:“告他們讓你這麼累的話,要不就不要報警了吧?”
林斜陽被他突然脫口而出的話說的一臉茫然,抬起頭的那一刹那,陸皓然覺得對麵尤其陌生。
她唇瓣擰的很緊,沒有說話,但是捏著筷子的雙手在顫抖,確實是在猶豫著什麼。
陸皓然唉唉歎息,坐在她身邊,手掌攔住她的肩膀,柔聲道:“傻姑娘,報複也不一定隻有一個辦法不是。你何必要選擇勉強自己的那一個呢?”
他的話讓林斜陽的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輕鬆了些,眼前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但是不過一會,又頹廢了下來,想到受了傷的陸景然,她提不起報複的心思。
陸皓然看出了她的糾結,也沒再提點什麼,等著她自己想通。
兩人草草的吃了晚飯之後,陸皓然也就離開了。
林斜陽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直到早上的時候才小睡了一會,房門外卻又響起了沉重的敲門聲,硬生生將她剛來的睡衣敲散,她動了動身子,起了身,然後去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