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自殺(1 / 2)

薑懲問過老梁, 這年頭鍾情的男人可不多,他還年輕,怎麼就沒想過再娶一個?

老梁說:“想啊, 怎麼就沒想過, 孩子年紀還小, 沒個媽管教總是不行,可看了好幾個, 跟我說得好好的, 見了小鵬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我也知道小鵬這孩子我沒管好, 從小就混賬,但要是真有個後媽成天打罵他、對他不好, 那我肯定也是不樂意的。”

為了這一句“樂意”,老梁從妻子去世之後單身了二十多年都沒再娶。

後來老梁走了,薑懲在醫院裏躺了快一年,梁小鵬就更沒人管了, 他是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副德行,總歸是沒什麼好事,仗著武廣平心裏有愧就蹬鼻子上臉, 柿子還就挑軟的捏。

這也就是現在,放在十幾年前, 武廣平能打得他人模樣都瞧不出。

看著現在被他嚇到說不出話的梁小鵬,薑懲並沒有什麼管教他的快感, 越是瞧見他這慫樣, 就越是想揍他——這小子身上哪有一點老梁的影子, 簡直侮辱了他師父的英名。

薑懲還想動手,這時樓下傳來腳步聲,梁小鵬就像抓著了根救命稻草似的, 死命喊著“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喊兩句就沒聲了,光看著薑懲那瘮人的笑容他就害怕了。

“想起來了?我不怕這個,你就像大姑娘被用強一樣叫,使勁兒叫,我倒看看你這副賊眉鼠眼的損樣跟我到底誰更怵進局子。”

武廣平上了樓,手裏還提著剛從菜場帶回來的鮮魚,看見這兩人在樓道裏僵持著就什麼都明白了,低著頭走上來悶聲說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嚇嚇就行了,讓他回去吧,今晚咱倆好好喝一頓。”

薑懲心道從宋玉祗那兒學來的笑臉還真中用,本來他覺著隻有精神病才能沒事傻樂,所以從前在他臉上很少能看到任何多餘的情感,他倒也不是故意裝相,隻是懶得變換表情罷了,總覺得外界的大部分事物帶給他的觸動遠不及勾動嘴角來得累。

但見了宋玉祗之後,他就被那種永遠遊刃有餘、勝券在握的氣勢感染了,情不自禁就想靠模仿這種真正的自信去填補他空洞的內心。

強者總是能欺騙自己的,他這樣想到,實際做起來似乎……感覺也不錯。

梁小鵬被嚇到了,武廣平的話就好像是聖旨,他連滾帶爬地往下跑,被薑懲一把又扯了回來,“去哪兒?都到飯點了,回家也是餓肚子吧,滾進來。”

他和武廣平前後腳進了門,梁小鵬就捂著剛剛被報紙抽紅了的臉畏首畏尾的跟了進來。

武廣平把那六斤的草魚給了李春蘭,提醒她水煮的,多放辣子,年輕人火氣壯,多吃點辣的瀉火。

薑懲笑說:“老武,嫌我脾氣大了,你還不如放點藥進去讓我一瀉千裏了。”

兩人笑著坐了下來,梁小鵬隻能尷尬地陪著笑,坐立不安地想跑。

從武廣平口中得知,老梁過世沒多久,梁小鵬跟人鬥毆斷了一條腿,膝蓋粉碎性骨折,打了鋼釘進去幫助恢複,但是效果不太理想,還被激素催成了現在這副肥頭大耳的模樣。

那時候薑懲還在icu裏昏迷不醒,之後就算身體恢複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法調節自己的心理狀態,哪有閑工夫管他,武廣平可憐老戰友的兒子走到今天這步,就想著先出錢幫他養好腿,之後再做打算,結果這一管就管出了麻煩,梁小鵬這個小流氓居然就這麼賴上了他家,隔三差五上門要錢,有時候李春蘭一個人在家,他還敢打砸東西,那張武廣平寶貝得不行的合照就是前不久砸壞的。

薑懲聽著梁小鵬的“光輝事跡”,發出了不屑的冷笑,一腳踹了過去,梁小鵬叫苦不迭

“疼?你還好意思喊疼,真當自己是什麼香餑餑了,誰都欠著你了是吧,瘸著條腿上門耍賴給誰看呢?你怎麼就不敢去找我?”

梁小鵬委屈巴巴,但理直氣壯:“你打人疼啊,下手是真狠啊,我爸和姓武的都舍不得打我!”

“你還好意思說!我再告訴你一遍,跟老梁一起被從爆炸現場抬出來的人是我,是我!十幾個人進去,就我一個人出來,我欠他們每人一條命,還都還不清,哪怕賠不起,那也是我和他們的帳,跟老武有什麼關係!”

梁小鵬被他嚇得臉色煞白,好一會才傻嗬嗬地問:“那……那害死我爸的人,是你嗎?”

武廣平背了快十年的黑鍋,從前被梁小鵬跳起來罵是引災引禍的害人精,吸人血的老王八都默默忍下的人,居然在對方跟薑懲犯渾時發了火,第一次動手打了他。

梁小鵬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後悔今兒個出門沒看老黃曆,到底撞上個什麼鬼日子,沒拿到錢也就算了,居然還被混合雙打,這委屈誰遭得住啊。

“你們……你們存心欺負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