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地霸(1 / 2)

“畢竟死了人, 警方肯定得介入調查,老梁當時就覺著這案子奇怪,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越往下查越覺得害怕, 這個學校的水可比社會上深多了。”

據武廣平說, 女學生跳樓自殺以後校方本打算花錢把事情壓下去,但不知道是哪個學生害怕先報了警, 警察來得比校領導還快, 根本就掩不住。

老梁接了這案子, 肯定要詳查欺負死者的是哪些學生,都用了什麼手段把人逼死的, 但校方態度極差,一直不肯配合,也沒有人會蠢到主動承認自己間接害死人這種事,案子推進得很慢, 媒體又胡亂猜測大肆報道,把事情鬧得很不好看。

“我去找過負責解剖那女孩遺體的老法醫,他說屍檢沒發現這孩子身上有新傷, 都是一些舊疤,或者快散盡了的淤血, 顯然不是在死亡近期受的傷,可她要是最近沒被欺負, 怎麼就想不開了呢?”

“會不會是抑鬱症?”薑懲問, “在焦慮不安高壓的環境中待久了確實容易得心理疾病, 如果她那時犯了病,一時衝動也有可能。”

武廣平搖搖頭,“十年前啊, 你好好想想,那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人們都把心理疾病當成精神病,不重視不說,一旦被發現了反而會遭到歧視排擠,承受更大的壓力,那姑娘不知道自己得了病,或者知道了不敢告訴別人都是有可能的,對親爹媽也不敢承認呀,所以警察也沒法確定是不是因為發病。”

“這案子有什麼疑點嗎?”

“有。”武廣平歎著氣說道,“疑點可大了,屍檢沒查出什麼問題,是從那女孩身上找到了線索……她的貼身衣物上留有精斑。”

薑懲拿煙的手一抖,沒了繼續抽的心思,在窗台上撚滅了煙頭,一蹭灰痕,順著窗口吹了出去。

“被害者遭受過性侵?”

“沒有。”武廣平把拍攝了證物的照片遞給他,“她體內沒有□□殘留,陰/道也沒有撕裂傷,要不是貼身衣褲上有她和她對比一致的□□,警方都要認為那是在她死後被人換上的了。”

“有找出留下□□的人嗎?”

“沒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技術沒現在這麼先進,總不能讓他們學校的男生都脫了褲子取樣吧,何況也沒有證據表明那孩子被性侵過,其他學生也是有人權的啊。”

薑懲從窗台上跳了下來,翻著那陳舊的筆記,“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什麼疑點嗎?”

“有,那孩子是從宿舍樓跳樓的。”

“哪裏奇怪?”

“菁華的宿舍樓是分等級的,住宿費是不一樣的標準,條件差點兒的便宜,條件好點兒的就貴,很正常,現在的學校很多也這樣。死者是從高收費的宿舍樓頂樓摔下去的,那樓的管理很嚴格,隻有持卡的學生才能進入,照理說她是沒法進去的,看門的女保安也說沒看見她進去,學校又找借口拒不提供監控錄像,關於她是怎麼進去的就成了個謎。”

“又一個拒不配合,媽的,這幫刁民,真仗著後台硬了是吧。”在奧斯卡碰壁時的憤慨猶在心頭,薑懲氣得直咳嗽。

“行了,都多少年的事了,找什麼氣受,老梁都沒說什麼呢。”

“那查不出死者是怎麼進入宿舍樓的,校方就沒個說法?”

“保安和學校老師一口咬定死者沒進到宿舍樓,反複強調屍體是死後被人移動到現場的,也就是說,女孩陳屍的地方不是第一現場。”

“就這鬼話也能騙得過老梁?”

“但老梁真就信了。”

薑懲眉角一抽。

“因為女孩的手邊留下了字,就是死亡訊息。”

武廣平又拿出一張照片,拍攝得非常清晰,可以看到死者的右手保持著食指伸出的姿勢點地,不遠的地麵上還寫著一個“口”字。

又或是說,那是一個方形圖案。

薑懲拿了照片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這不是死者留下的死亡訊息吧。”

“為什麼這麼想?”

“那字跡發黑,和旁邊氧化了的血跡是同一個顏色,如果是她血書,為什麼她的手指上沒有血跡?”

他把照片放在桌上,在死者的手指和血字上點了幾下。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不管是不是有人搬運了遺體,這案子的疑點都很大,並且很大可能存在他殺的嫌疑,可這案子最後卻是以自殺結案的。”

“自殺?怎麼可能。”薑懲不是不相信這個結果,而是不相信他那個正義感極強,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師父居然會讓這件疑點重重的案子就這麼敷衍過去了。

疑點都擺在眼前,邏輯還有不通之處,怎麼會……

“他們都說老梁是收錢了。”武廣平覺得一塊巨石堵在心口,難受得很,“家長有錢,學校有背景,賄賂一個警察算什麼難事,他隻要裝作沒發現這些線索就能給蓋過去,事實上的確沒有人因為這個坐牢,也不怪有人傳閑話,這不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