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公平(1 / 3)

宋玉祗接過薑懲手裏的酒杯, 仰頭一飲而盡,又將空酒杯倒扣在了那人麵前。

“他身子不好,傷也還沒痊愈, 不適合喝酒, 你如果想為難他, 可以由我來代勞嗎?”

許裔安輕佻地吹了聲口哨,讚賞地看著這個他一直看不上的年輕人, 調笑道:“看不出來啊薑警官, 你還有這手, 連宋氏的小公子都被你調/教得服服帖帖,真是讓人佩服。成啊, 反正我現在也沒打算讓你死,要是真的不小心把你玩死了,我也擔待不起。我遵守我的承諾,其實慫恿蘭玲、張若若和那幾個混混, 以及程讓對你出手都有我一份,如果你不幸死在了前幾次,我一定算是殺人犯的同謀。”

“你跟我有什麼私仇嗎?”薑懲問道。

“別急, 聽我講完,你就知道我們有什麼仇什麼怨了。”

許裔安不修邊幅的裝扮讓整條大腿都露在外麵, 仗著現在兩人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刺激他,他又不知死活地蹭了蹭薑懲, 那人越躲, 他追得越起勁兒。

薑懲忍無可忍:“你有病就去治, 少學潘金蓮勾搭薑潘安,滾蛋!”

對方卻沒搭理他,而是轉而去問宋玉祗:“我如果當著你的麵弄他, 你會不會受不了啊?……對對對,就是這個表情。”

許裔安拽著薑懲去看那人此刻忍無可忍的怒顏,陰陽怪氣道:“當年我這麼跟程讓開玩笑的時候,他也是一樣的反應,很奇怪吧,生在他那種家庭,麵對著隻能與他爭奪財產與繼承權的哥哥,他居然會那麼真情實感。”

“畜生是沒有感情的,自然理解不了人與別的畜生。”薑懲淡然道。

這話逗笑了許裔安,他起身站到薑懲身後,輕輕拍著他的背,“你真的很有意思,薑懲,如果放在十年前,你一定會比他們兄弟更吸引我,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你難道不想知道姓程的那對兄弟都做了什麼蠢事嗎?”

“如果說他們這輩子有什麼敗筆,那一定是被你這個混蛋耍得團團轉。”薑懲依舊平靜,都不屑正眼瞧他。

宋玉祗補充道:“兩次。”

“確切地說,是三次。”許裔安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又給宋玉祗到了半杯白蘭地,示意他喝下。

待對方的杯子見了底,他娓娓敘述:“我父親曾在程三史手下做事,是他最信任的心腹,所以我跟程讓從小就認識,是在談判桌上一起長大的,沒人比我更了解他們兄弟和程氏做過的那些肮髒事。”

提到自己的父親,他終於端正態度,合緊了衣領退開一段距離,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薑懲。

“我父親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他在商場上永遠所向披靡,仿佛所有人都要向他俯首稱臣,他的商業頭腦至今都是我印象中數一數二的,可就是這樣英明無敵的父親,卻在我六歲那年為了替程三史那個混賬王八蛋背黑鍋,不得不跳樓自殺,這也是我把此次獵殺遊戲的場地選定在這裏的原因。”

許裔安張開雙臂,心滿意足地環視四周,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你們來這兒之前一定已經調查了‘樂園’的前身,知道這曾是程氏與騁聖共同合作的產物,而逼得我父親不得不自殺的原因,就是當年那起導致十七名遊客高空墜亡的案子,各部門都要對程三史問責,隻靠賠錢無法敷衍了事,所以程三史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我父親身上,以我和我母親的性命相逼,父親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為了他的妻兒隻能忍氣吞聲,當著自己年幼的兒子的麵,從高樓上一躍而下……‘啪’的一聲巨響,然後就咽了氣。”

迫於身體的不適,薑懲不得不捂住嘴竭力抑製那股令人作嘔的惡心,許裔安過於具體的描述讓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眼睜睜看著童曉榕在他麵前墜落時的情景,那種悲哀的無力感,令人絕望的無助感,甚至當時嗅到的濃烈血腥氣依然充斥鼻息,他扶著桌沿低頭幹嘔,卻被許裔安抓著頭發,被迫仰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