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公子。”
解時雨的一聲莊公子,讓莊景從渾渾噩噩中醒過來,知覺複蘇,疼痛開始散發,刺激的頭腦越發清醒。
他握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又連忙放下茶杯,看向解時雨。
有那麼一晃神,他感覺自己像是褪去了顏色的陳舊物品,在解時雨麵前隻能自慚形穢。
解時雨穿的很素淨,越素淨,越顯得她自身鮮豔,烏黑的眉眼和殷紅的唇,秀媚天成,可又生了一顆觀音痣,再添上她無可挑剔的神態,便無一處不端莊。
這樣的姑娘,必然剛柔並濟,可進可退,是位大姐姐、好母親,撐的起門庭,攢的下家業。
在她的笑容下,莊景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和遲鈍。
“解姑娘,你......你胖了點兒......”
解時雨笑了一聲,走上前去將窗戶打開,外麵的風吹進來,將屋中的沉悶一掃而空。
他們說話的聲音,也會順著風悄悄的往外鑽。
“莊公子,”解時雨對著莊景深深一福禮,“我這一趟來,也不兜圈子,是關於解召召的事,想請你出麵作證,給陸大人一個清白,
不管你開出什麼條件,隻要我能做到,必定盡全力達成。”
莊景凝視著她:“你能來,我也沒想到,坐下說話,條件......其實我想要的東西,挺簡單。”
他臉上透出兩團淡淡的紅色,眼睛也水光泛濫,開始心旌搖曳。
解時雨聽了這話,從善如流的坐下,心想這簡單兩個字,恐怕是指他的簡單,而不是她的簡單。
不過眼下想這個沒有意義。
她看了一眼窗外,風吹雲動,便對莊景笑了笑:“沒想到,我還有和你平平靜靜坐在這裏說話的時候。”
莊景也笑了一下:“其實我也沒想到,我這算不算是否極泰來?”
隨後,他又對解時雨道:“讓我上公堂給陸大人洗清名聲,那我的名聲便萬劫不複了,你覺得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彌補我?”
解時雨含著一點笑意:“但憑你開口。”
莊景思忖了片刻:“其實……你跟我都是心知肚明的,說的太明白,反而沒意思,
隻是我沒想到,你為了陸大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解時雨沒言語。
莊景又道:“你要想清楚,為了給陸大人洗脫這個名聲,你就把自己給......等陸大人回來,你們這樁婚事,可就罷休了。”
他盯著解時雨,想從她臉上找出一丁點的遲疑和猶豫,以此來證明她和陸卿雲也並非情比金堅。
凡是男女之情,又有幾個禁得住考驗。
然而解時雨不假思索的答道:“這是我和陸大人之間的事,你不用擔心。”
莊景聽這話,將頭垂了下去,心想我自然是很願意做你的英雄,拯救你於水火之中的。
想到這裏,他又想起過去,也沒過去多久,就是在雲州的時候。
那時候他為了解時雨和陸卿雲的事徹夜難眠,每每看到這兩個人,一顆心都和油煎一樣。
那個時候,他在想什麼?
他想她和陸卿雲在一起就不體麵了,頭發衣裳都亂糟糟的,陸卿雲也隨便的很,就知道弄點心塞給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