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掉頭!馬超,發訊號,召集城裏的弟兄,包圍倚翠
嗤——轟!一枚旗花火箭扶搖飛上夜空,砰然炸做一團絢爛的焰火,緩緩墜落。巨大的響聲在京城上空不斷回響。
“快!再快!”
大街上盡是行人,車夫想快也快不起來。蕭然一腳將車夫踹了下去,親自拉起韁繩,沒命的踢馬屁股,大吼:“駕!駕!”催的那馬連聲咆哮,在大街上橫衝直撞。行人閃的快的,驚叫著躲開,反應慢些的,早被撞翻十來個。更有街邊的攤販,被奔馬一衝,撞翻無數。
風馳電掣的趕回倚翠樓,蕭然蹭的跳下馬車,帶頭衝了進去。這時大廳裏正聚著不少的人,一個肥頭大耳的家夥捧著條胳膊,正破口大罵。這人正是倚翠樓老板梅三,剩下的人,除了龜奴、打手,還有七八個人,身著便衣,神態很是倨傲。
一瞧見蕭然幾個,梅三立刻火冒三丈。有道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時的梅三,連頭上的辮子都豎起來了,大叫道:“好小子,還敢回來?***,還真有這活得不耐煩的!今兒就讓你們知道我梅三爺的厲害!給我宰了他們!”
那些個龜奴,打手見了蕭然幾個,還沒等動手,腿肚子先篩起糠來,一個個跟嗑多了搖頭丸似的,哪裏還敢上前半步?倒是那七八個便衣漢子,也不做聲,分左右包抄上來。並且手裏都持著一個狹長地布包,顯然是兵刃。進退之間,已經將蕭然幾人的退路盡皆封死。
馬超這時還留在剛才放訊號的地方,等著召集城裏的其他弟兄。所以跟在蕭然身邊的隻有林清兒、花和尚跟瘦猴。花和尚呸了一聲,道:“王八羔子,嫌剛才挨爺爺的揍還不夠麼?”叉開手臂。奔迎麵一個漢子衝了過去。忽然耳畔生風,原來是旁邊地一名漢子打斜搶出一步,一道雪亮的刀光自左而右斜斜劈下,森森寒氣激得周身寒毛直立。這一刀又快又狠,饒是花和尚見機得快,在間不容發的一瞬間硬生生向旁邊閃開了半步,也仍被那刀光割去了一幅衣袖。
“日你娘!”花和尚登時爆發了,蹭的抽刀在手。左撩右砍殺了進去。那人一擊不中,挽了個刀花,退開兩步。左右同伴也都抽出刀來,望前迎住。仍然是一言不發,但配合竟然極為默契。
林清兒頓時皺了下眉頭,眼前的這幾個家夥,一定不是個普通角色!
舊時治安較差,一般大戶人家都要雇傭些打手、護院,而這些打手,一般也都是街頭出身的潑皮混混居多。真正的武功高手一般是不屑於做這種不入流的差事地。流氓潑皮。雖然打架經驗豐富,但那隻是打架而已,充其量隻是動動拳腳,很少有膽量去殺人;而剛才那個出刀的家夥,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架勢,武功高低暫且不論。單是這一份狠勁兒,就決不是一個普通混混身上能夠具備的。
這些人身上都著便衣,還看不出什麼身份,雖然腰刀在手,但臉上的表情也不見得猙獰,就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然而眼神裏卻射出一種異樣的光芒,冷靜而又興奮,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興奮!
清朝的律例。平民是不可以私帶武器的。但是這些家夥用刀的樣子,顯然對兵刃並不陌生。林清兒不禁為自己地輕率有些後悔,早看出這個梅三不簡單,就應該等到弟兄們都到齊了再動手。其實按她跟花和尚、瘦猴的本事來說。跟這些人硬碰硬,應該還有的一拚,但這樣一來蕭然可就危險了。因此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保護蕭然,拖延時間。
當即低喝道:“和尚、瘦猴,抄家夥,三角陣!”抽出獵刀,跟花和尚瘦猴呈三角形,將蕭然牢牢護在中間。三角陣是冷兵器時代士兵在戰場上群毆時慣用的戰術,三人一組彼此支援,在亂軍之中,能夠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同樣地江湖中人則很少用到。那些人明顯有些驚訝,互相看了一眼,但出手並沒有絲毫的停頓,長刀霍霍,齊齊殺到。
一寸長,一寸強,尤其是守的一方,短兵器無疑吃了大虧。林清兒三個用的都是尺餘長的獵刀,跟腰刀相比,威力上自然打了折扣。林清兒跟花和尚武功高強,勉強還可以應付,相比之下瘦猴就差了那麼一截,在對方淩厲的攻勢下,左支右絀,連遇險招。因此兩人一邊對敵,一邊還要分心去幫瘦猴,這一來更是險象環生。花和尚空有一身的本是,卻被人死死壓製住了,氣得嗷嗷亂叫。
那邊梅三雖然傷了條膀子,但行動並無大礙,順手抄了根齊眉棍,也玩命的衝了過來。這廝卻奸猾地緊,直奔瘦猴下手,沒頭沒腦的幾棍子下來,已經將瘦猴逼得手忙腳亂。趁他一個不留神,梅三大叫一聲,棍子一輪,徑奔裏麵的蕭然砸了過去。瘦猴短刀被兩名漢子纏住,急切收不回來,情急向外一橫,竟用後背生生擋下了這一棍。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瘦猴被砸了個結實,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踉蹌著撲倒。三角陣登時被撕開了一道缺口,一名使刀漢子趁機衝了過來,雪亮地腰刀直上直下奔蕭然砍了過去。花和尚見勢不妙,狂吼一聲,雙目盡赤,竟不顧自己麵前的敵人,猛一甩膀子,獵刀劈手擲出,撲哧一聲洞穿了那人咽喉。與此同時,他自己也被另一個家夥一刀狠狠斬在腿上,鮮血噴湧而出,登時摔倒。
三人去其二,林清兒自己本事再高,也不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一時芳心大急。眼看三四個漢子如狼似虎地奔蕭然撲了過去。猛一跺腳,棄蕭然不顧,反而掉頭奔梅三直衝過來。梅三見識過她的凶悍,就是兩條胳膊的時候也不是對手,現在吊著一個爪子,哪裏抵擋得住?見她來的凶。兩條腿先軟了一雙,沒命叫道:“快攔住這婆娘!”
林清兒獵刀左右一分,同時將兩名漢子逼退,腳下絲毫不停,眨眼間已經衝到梅三身邊。梅三駭極想逃,卻如何來得及?撲哧一聲,大腿早挨了一刀。林清兒順勢一把擄過,回刀橫在他脖子上。叫道:“住手!誰敢亂動,我要他命!”
那些使刀漢子已經趁這當口,將蕭然七手八
在地,四五把大刀架在他身上,但是投鼠忌器,一時了。梅三怒道:“臭婆娘,隻盯著我做什麼?敢捅老子兩刀,這個仇不算完!”
林清兒大怒,回手一刀在他右邊肩膀又戳了個窟窿。梅三連聲慘叫,一名使刀漢子頓時變了臉。拖起蕭然,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沉聲道:“姑娘的功夫,著實讓人佩服得緊。可惜雙拳難敵四手,今兒個就算你本事再高,還能飛了出去不成?識相的放了梅三爺。咱們留你條活路走,如何?”
林清兒忽然一攏額前碎發,悠然笑道:“你這麼說,是想人多欺負人少?”她本就是清麗脫俗地顏色,擎刀在手,自有英姿颯爽,這時溫婉一笑,更覺說不出的嫵媚嬌憨。便是仙子謫凡,想來也不過如此。那七八個漢子登時瞧的癡了,竟忘記了要說什麼。林清兒臉色一沉,道:“好。就讓你們瞧瞧什麼叫人多欺負人少!殺!”
隨著這一聲嬌叱,架住蕭然的那人忽然慘叫了半聲,直挺挺撲到在地,背心裏隻露出短短的一截刀柄。眾人大駭,驚慌四顧,隻見前門、後門、窗戶裏撲通通下餃子一樣的不知躍進多少人來。手中一色的獵刀,寒光閃閃,表情一律的猙獰,殺氣騰騰。使刀漢子們嚇得手足俱軟,哪裏還握得住刀子?梅三更是兩眼一翻,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昏了過去。
“媽了個巴子地,連我家大人也敢惹,你們還真他娘的有種啊!”一個半男不女的聲音扯脖子叫道,正是段興年,“兄弟們,動手!一律給我砍成十八截,丟到明水河裏去喂王八!”
林清兒丟下梅三,搶前一步扶起蕭然。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假太監有驚無險,毛都沒傷著一根,這時正該他發飆的時候,拾起地上的齊眉棍,咣當一棍子敲在梅三的膝蓋上。可憐梅三好容易昏過去,給這一下又給砸的醒了過來,慘叫連聲的道:“饒命!爺爺饒命!”
“公主在哪裏?”蕭然顧不得其他,劈頭便問。梅三疼得額角汗珠子劈裏啪啦直掉,硬撐著道:“什麼……公主,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