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連續不斷的雨,整個城市被寒風冰冷包圍。顧家撤了所有的投資,寧氏沒了資金支持岌岌可危,已經進入破產流程。
寧燦聽說林惜雪流產的事情想去公司找顧晟,卻被堵在門口。
“寧燦,你走吧,總裁不會想見到你的。”張期生一臉為難:“醫生說林小姐身體脆弱,以後都難懷孕了。”
寧燦無助地搖頭:“我真的沒有用力推她”
“可是事實已經是這樣了,這裏是辭退信,你收拾一下東西離開吧。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給我打電話。”張期生遞出一份辭退信,看她渾身濕透語氣不忍:“外邊雨那麼大,我拿把傘給你吧?”
“不必了。”寧燦握著信,突然覺得她和顧晟之間隔了難以逾越的天塹:“張經理,我求求你,我一定要見他。”
就在寧燦說話時,顧晟從公司裏走出來直接下了台階,連同他的新助理在旁邊打著傘仿佛沒有看見寧燦一般,就要上車。
寧燦馬上跑過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忽視他臉上的寒霜,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乞求道:“顧晟,我求你不要撤資。”
“放手。”顧晟居高臨下地著麵前狼狽的女人,冷笑了一聲:“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讓你們寧家陪葬!”
寧燦淚眼模糊,聲音有些哽咽絕望:“那我的孩子呢?他也沒能看到這個世界,你對他卻沒有半點憐惜顧晟,你有沒有良心”
“那是我的孩子嗎?”顧晟冷漠地甩開她,關上車門,對司機吼道:“愣著做什麼,開車!”
寧燦跌坐在水窪裏,雙手慢慢攛緊。長發貼在臉上,狼狽至極:“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華潢街白天車輛來往很多,不少過路的人都會停下來好奇地多看寧燦兩眼,路邊的銀杏葉已經落完了,隻剩下稀疏的枝幹萎縮地立在風中,孤零零的略顯得蕭條。
不知道何時一把傘停在了寧燦頭頂上。
“寧燦,你怎麼還敢來顧氏啊。”林惜雪提著保溫桶,姿態優雅笑意盈盈:“不會是對顧晟還不死心吧?”
“你不是在醫院嗎?”寧燦疲憊地眨了眨眼睛:“特意來看我笑話?”
林惜雪歎了口氣:“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恨你了呢,不過悄悄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懷孕,為什麼要住院?”
寧燦的心揪了一下,試探著詢問:“是你故意陷害我?”
“是。你來找顧晟是為了寧氏?如今寧氏毀於一旦,也是拜你所賜。”林惜雪摸了摸光潔的下巴:“你跪下來求我,我就幫你怎麼樣?”
“不必假惺惺了。”寧燦踉蹌著站了起來,嘲諷道:“即便是我給你磕頭,你也不會幫我。”
“嘴硬呢,我會等著你來求我的。”林惜雪說完就撐著傘走進了顧氏:“就算知道我是要戲弄你又如何?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寧燦渾身發冷,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
她洗了個澡,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神色憔悴地去了醫院。
“外婆,我來看你了。”
外婆因為寧氏的事情身體愈發差了,看到寧燦的樣子心疼地掉淚:“怎麼瘦了那麼多,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怎麼把自己糟蹋成這幅模樣?”
“外婆,我工作沒了”寧燦抿嘴,撿了一個輕巧的理由來讓老人家放心:“有些難過而已。”
“工作沒了也沒關係,可是寧氏”外婆聲音悲戚:“寧氏怕是挨不過這一劫了。阿燦啊,外婆快要死了,放不下你和你媽媽啊”
寧燦鼻子一酸險些哭出來,緊緊地拉住外婆幹枯的手:“外婆不要亂說,你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當初寧氏如果不是受到了顧氏的打擊,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千萬不要再和顧家有什麼來往。”外婆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恨意。
寧燦背脊發寒:“什麼?”
“叮叮”
寧燦來不及追文下文,就接到了她母親的電話:“喂?媽媽?”
“請問你是寧白玉的家屬嗎?她出了車禍,正在搶救中”
“阿燦,怎麼了?”外婆看寧燦臉色瞬間慘白,急忙詢問:“是你媽出什麼事了嗎?”
“媽媽出車禍了。”寧燦的手抖得厲害,手機“砰”的一聲掉在地板上。
十二月初的雨裏,寧燦再一次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席卷。趕到另外一家醫院時候,隻得到一個消息,寧白玉因為公司破產酒後駕駛出車禍搶救無效死亡。
“對不起,你來晚了。”醫生搖了搖頭,摘下口罩歎息著離開急救室。
寧燦走進急救室,看著病床上已經被蒙上了白布的人,腦子裏有什麼突然“轟”的一聲炸開了,瞬間覺得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