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羽手攪拌著冰激淩的手一下子僵住。
“怎麼了？”
“沒什麼。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媽還好好的，沒想到我隻是去奶奶家了半年，你家就發生了那麼多事。”白洛羽擦了擦手，把電腦挪過來，開始打字。
安遙等了半晌，都不見他說話。走到對麵竟然發現他在畫設計圖。
“白洛羽，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白洛羽抬頭，滿不在乎道：“回答什麼，你都說完了。我認識你那會兒比你記憶中早半年。你爸創業失敗，你媽還沒生病，你還是傻傻的每天被我欺負。就這些。”
回答完，又低下頭準備看電腦。安遙伸手把他的鼠標墊抽出來，白洛羽鼠標在桌子上劃拉了幾下，終於放下鼠標。
安遙把手機放在鼠標墊上，給他看照片。
那天，她留著心。除了最後那幾張沒拍，其它都拍了下來。
白洛羽也沒多問，一張一張的開始翻。
他不知道安遙從哪弄的照片，有的都已經泛黃，還有一張是一個麵目猙獰的男人側臉。翻了一會兒，他手頓住。
“這是你爸拍的？”
安遙把手機放下：“你怎麼知道？”
“我認得出他的筆跡。風景區的那張照片應該是不久拍的。你爸最近是不是去過麓南地區？”
“嗯？”
“你看這張照片。”白洛羽把圖片放大。
圖片拍的是山巔的一角，燦黃的太陽朦朧地撒著光，叢林密茂。山上沒有人，隱隱約約看到坐落在半山腰的石梯，再往上便是壁立千仞。
“這張照片是在山腳拍的。是下午拍的。”安遙趴在照片上看了很久，終於看出些苗頭便喜不自勝。
白洛羽似乎挺滿意：“很好，繼續。”
“額。”
從未被白洛羽誇過，安遙腦袋突然斷路，剛才想到的一星半點也不見蹤影。她把手機往白洛羽麵前推了推，求他指教：“沒了。”
白洛羽睥睨她一眼，手指還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一敲一敲的，臭屁自大，好像非他不可的樣子。
看在他還在幫她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安遙坐到他對麵：“趕緊。”
“知道為什麼這組照片中隻有這張有些模糊嗎？”白洛羽指給安遙看。
模糊？
安遙趴在桌子上一張一張對比。一組照片是五張，五張裏是有一張相對其他的都要模糊。她想不通，用眼神詢問。
白洛羽摩挲著安遙手機殼上的粉紅小豬，笑道：“你猜。”
“對焦沒對好。”
白洛羽搖頭：“我倒是覺得你爸拍照水平可以當雜誌插圖了。”
“攝像頭上有東西。”
“那拍出來的照片應該都是模糊的。”
“後來用東西擦了就清晰了呀。”
“你別告訴我，每一次拍的時候攝像頭上都有東西。很明顯，這些照片不是一次拍的。”
安遙的耐心都快被他磨盡了。他越是不說，她心裏越是難受。像是河底的魚，越深，就越想把它網起來。
安遙在桌子下麵狠狠踢他一腳。白洛羽卻像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悠遊地拿起安遙手邊的咖啡杯，垂頭吐了一口氣。
“你幹嘛？”安遙一陣嫌惡，伸手把杯子拉過來。
“喏，”白洛羽靠在椅背上指著杯子，“就是這個原因。你爸拍照片的時候是夏天，外邊很熱，車裏開的空調，拿著相機出來，溫差過大，攝像頭上哈了氣。後來，拍了一會兒，氣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