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樾在韋府受的委屈不便聲張,可薑家卻不打算善罷甘休。
自那日荷宴結束後,韋家大少爺韋正銘便一直沒曾露麵。京裏消息靈通的,都在暗中傳他被人狠狠揍了一頓,故而不能出門。
十多日過去了,人傳在京城最大的花酒樓“尋花坊”見到了韋少爺。
薑謙冷笑道:“那畜生,經還敢露麵。”
說罷薑家二少爺隻帶著身邊一個小廝,氣勢洶洶徑直尋上了花樓,逮住人便是一通悶揍。
韋正銘是被從尋花坊的頭牌小花旦床上,生拉硬拽起來的。匆匆間,他衣裳都未穿好,雪白的臀露在眾人或好奇、或幸災樂禍的眼中,那一根可憐巴巴地已經蔫耷耷地垂在一邊,也不知今後還能不能再站得起來。
薑家家教甚嚴,故而薑謙每日天不亮便要起來習武、做功課,身上平日裏看不出來多少肌肉,可力氣卻比旁人大得多。
如今他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寫滿暴戾,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韋家少爺,哪裏是他的對手?很快被打得滿地亂爬,哀哀求饒了。
薑謙碰都不願碰一下韋正銘裸著的上身,隻尋了一條舞姬隨手扔在地上的紗帶,粗暴地套在韋正銘脖子上,把他拉到近前,又是一拳打在了他五顏六色的臉上。
薑謙冷聲問:“這畜生,還敢不敢動爺爺家裏人了?”
韋正銘方才被打得七葷八素,如今又被死死纏著脖子,哪裏還有膽子思考:“不敢了,再不敢了!薑大哥,饒了我吧!”
見他涕淚橫流毫無骨氣的模樣,薑謙忍不住嫌惡地撇嘴:“記好了,今日給你教訓的是你薑二爺爺!我大哥是什麼樣的人物,才不屑碰你!”
說著他鬆了手上的紗帶,韋正銘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薑謙見他這麼一副不禁揍的模樣,心中沒意思地緊。繼而又想到,正是這樣一個處處花天酒地、沒有一絲骨氣的畜生,竟還敢妄想他的親妹妹,一時間不由得又升起了騰騰的怒火。
他伸出腳踩在了韋正銘蒼白瘦弱的胸膛上,低下頭去,用野狼一樣狠辣決絕的眼神看著地上求饒的人:“韋正銘,爺爺今日話撂在這裏——日後在京城,我見你一次,便揍你一回!哪日不小心手抖了,揍沒了氣,便讓你爹去薑府拿我!爺爺等著!”
韋正銘頭發被薑謙抓在手裏,不得不抬起頭來,看著麵前滿臉殺氣的男人——他雙腿控製不住地發抖,繼而身下一熱,一股腥臭混黃的液體汩汩而出,將地麵汙了一片。
薑謙見他竟被自己嚇失了禁,嫌棄得很,手上一甩,把人又摜在了地上,厭惡地大步走出了門。
原本看熱鬧的眾人一看鬧事者走了,苦主軟趴趴地萎在地上,奄奄一息,頓時場麵有些慌亂起來。一個個該走的走,該躲的躲。
尋花坊的姑娘們見慣了兩男爭一女的戲碼,像今日這般大打出手的也有不少,處理這類事情,竟也有了些經驗。
一個著桃紅的姑娘吩咐下麵的小子道:“人已走了,不必去報官,隻找人把韋公子抬走,再尋個大夫過來給他瞧瞧,送回韋府罷了。”
接著又朝裏間縮在床榻上的姑娘揮手,喚她道:“蘭兒,出來罷,無事了。”
誰料那女子竟沒有動靜。
穿桃紅衣裳的姑娘便走了進去瞧,隻見她衣衫都未穿好,身上露出一道道青紫,像是方才剛剛弄上去的。
來此處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兒,哪個沒有些說不出口的癖好?這個韋少爺向來在房事上不行,隻能靠使些手段折騰姑娘們得到快樂了。
見蘭兒隻是身上有些傷痕罷了,穿桃紅的姑娘也不甚在意,隻安慰她道:“嚇壞了罷?快穿好衣服,我們走了……”
那榻上的姑娘原是絕色,尋花坊當頭牌養著的,此時略略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她雙臂護著胸前,也不曾顧得上穿衣,隻顫巍巍地說:“芳芳姐……適才那位,就是姐姐們口中的……薑家的二爺?”
名喚芳芳的姑娘聞言雖詫異,卻仍跟她說了:“不是,那是薑家大爺的二兒子,薑謙薑二公子。你說的薑二爺是他叔父。”
蘭兒驀地紅了臉,就連身上都透出羞澀的粉意,求助一般小聲道:“薑二公子太俊了……從我身上揪起韋公子的時候,太,太……我,芳芳姐,我腿軟,站不起來了……”
芳芳噗嗤一聲笑了,上前幫她穿衣服。
也不怪蘭兒受不住,她們這尋花坊,大多時候來的還是些年紀又大、模樣又醜的,還總有奇奇怪怪的手段來折騰姑娘們——哪裏見過薑二公子這般年輕俊美,又氣勢不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