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武把蘭兒帶回了她的院子裏,夜風吹了不短時間,他的酒也有些清醒了,臉上陰沉的表情也不再那般可怕。
下人們見主子這個時候不在正院守歲,卻回了房,一邊詫異著,卻還是上前來服侍。
薑武煩躁地揮了揮手:“都下去!不許進來。”
房中點了蠟燭,一下子把人從漆黑無光的地方拉扯出來,帶入稍稍平和靜謐之地。
蘭兒沒有開口,薑武在晃動的燭火之下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臉上的神情,故作平靜地問道:“今日你跟謙兒,都說了些什麼?”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如往日麵對薑武時的模樣:“妾身同二老爺說了的,在談二少爺的朋友。”
“二少爺的朋友?爺們兒認識的人,你怎麼知道?”
這句質問來的冰冷,裏麵懷疑的意味已經滿到可以溢出來。
蘭兒沒有看他,卻定定地盯著晃動的燭光,口中淡淡道:“妾身在府中見過那位公子一麵,不過是閑聊談起來而已,老爺何必追問?”
最初認識蘭兒的時候,她性情溫和如水,滿心滿眼能看到的人,全是薑武。隻是慢慢地隨著在薑府待的時間久了,她也漸漸變得冷淡起來,隻有在二人激烈之時,才會恢複從前對待他那般熱烈的情感和姿態。
薑武原以為她是在薑府受了委屈,過一段時間便好了;因著她不冷不熱的態度,薑武也煩惱地出去煙柳街巷散心,隻聽旁人道,這不過是女子吸引心愛之人的手段,漸漸的薑武也不再在意的她的變化。
隻是今日,在家宴之上,她頻頻看向薑謙時的目光,一點不落地讓薑武盡收眼底。
加之後來他在同大哥說話時,親眼瞧著蘭兒走到薑謙眾人麵前,上趕著與薑謙說話。在諭兒和樾兒離去之後,她臉上的神情都變了。
那樣帶著不尋常光亮的眼神,時時刻刻注意著她的薑武,能瞧不出來?
薑武把蘭兒摟在懷裏,不經意間又摸到了她隆起的小腹,心中原本的暴戾多少有些平靜了下來,隻在她耳邊低聲道:“罷了罷了,我不問便是……”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蘭兒究竟品性如何,薑武也算了解得清清楚楚。
她一貫安分守己,從來不肯與旁人爭執。後院中風波不少,薑武多少是知道一點的,可蘭兒受了委屈也不肯說,有時問起他來,她便溫溫柔柔地笑:“這點委屈,同以前在那種地方相比,根本不算什麼的。”
她會看著薑武的眼睛,對他訴說她如今的幸福和感激。
每每到這個時候,薑武就無法抑製內心升騰起來的,對她的憐惜。
今日之事,薑武不願意認真去想,一如他從來不肯問,蘭兒來到自己身邊的原因。他的手開始慢慢下移,隻想著讓她還變成那樣,全身心包容自己、投入到對他的愛意之中的樣子。
蘭兒習慣了薑武,隨著他手上的動作,身體上的感覺也慢慢有了變化。
孕中的女子,前胸比之從前也變得豐滿了不少,對於外界的觸碰也更加敏感了。直到薑武的手已經順著蘭兒的前襟鑽入,開始用力起來,她才終於開始反抗:
“老爺,今日不行……”
薑武閉著眼睛,手上卻沒有絲毫停頓:“如何不行了?”
“今日除夕,是要守夜的,屆時前院尋不到老爺,大老爺又該發怒了……”
薑武冷笑了一聲,手勁頓時不再收斂,直把人捏的泛起了淚花,還不肯罷休。
蘭兒從沒有像今日這般,不願意被薑武占有。
她往日的推拒都是半真半假,不管是不是甘願,最後都是會答應的。可是今日她不想,真的不想。
“老爺,真的不行!”
薑武放開了她,雙目中麵對蘭兒時一貫的溫柔如水,慢慢冷凝結成了仿若屋外在呼嘯北風中青石板上積存的冰,冷冷地審視和打量著他麵前的女子。
她的麵容分明還是從前的模樣並無二致,隻是今日,她在薑謙麵前時巧笑倩兮的神情,卻深深地刻在了薑武腦海之中,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為何?”他冷冷地又問了一遍,不知自己究竟是不是還想要一個答案。
蘭兒從未見過薑武對她冷下臉來的樣子,卻堅持道:“妾身……妾身今日腹中有些不舒服,老爺若是想要,便先去旁的姨娘那裏去罷。”
自從府上有了個蘭姨娘,薑武的後院就形同虛設。除了每月十五是必須要往王氏院子裏歇下的這個規矩,不管蘭兒是有了月事不方便,還是她懷了孩子最初的時候不能行‘事,薑武幾乎沒有一天夜裏不是歇在她這裏的。
隻是每夜摟著她入睡,看著嬌美溫婉的她依偎在自己身邊,全身心地交付給自己,薑武心中便被填滿了一般,再無其他可以思考的事情。
“你當真腹中不舒服?”
蘭兒微微蹙起蛾眉,咬了咬下唇,看著薑武的神情之間,帶上了些懇求的意味。
薑武的手指開始慢慢地撫摸蘭兒嬌美年輕的臉蛋,輕聲問她:“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來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