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大約十幾分鍾就到柏一凱家裏,期間兩人沉默無言。
匆匆收拾打包好行李,趕到最近的一個酒店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侯思今還沒從下午的驚心動魄中走過來,幹什麼都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淋浴時,那騰騰的熱氣撫在身上,像是一個暫時棲息的溫暖,讓她短暫地拋卻一整天的煩惱。
上床前,她才想起遺忘的那些人和事情。拿過手機一看,都是未接來電和一串的微信消息。
她先回了盧花。對方的嘴像炮珠一樣,連續地發射,都在問她今天幹什麼去了,怎麼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侯思今不打算隱瞞今天的事情,但今晚著實有些累,隨便搪塞了幾句,計劃明天所有人都知道時再解釋。
不過沒想到,那麼巧,盧花也搬了出去,她也懶得問理由。不用猜都知道,大概是受不了柏一凱家裏沒有一絲煙火氣息。
其餘的電話和信息都是劇組裏的人發過來的。侯思今幹脆選擇不看,反正明天爆炸頭條新聞出來時,她可要費力解釋一番了。
這一晚注定了她是睡不安穩的。
孔可玲幹枯的身體,蒼白的嘴唇,總是化成零碎的夢魘,抵死糾纏。
大概是清晨五點時,侯思今就醒了,是被一陣鈴聲吵醒的。
盧花在電話裏的聲音無比慌張驚恐,仿佛孔可玲是死在她麵前一樣。
侯思今再無半分睡意,一邊洗漱一邊與盧花通著對話。
“她是精神病患者,又是胰腺癌患者,想不開自殺了。”
她努力抑製著聲音裏的顫抖,還是被盧花聽了出來。
“生薇,這事情和你有關嗎?”
侯思今眼淚刷得滾落了下來,隻是不能出聲,隻好幹咽,“我不該招惹丁加,如果我不配合,也許,也許,她就不會想到自殺……”
終究是沒忍住,放肆發泄了出來。電話那頭的盧花不明所以,還是努力地寬慰著。
侯思今幹哭了一陣,內心好受了一點後,方才向盧花道了謝,“不好意思啊,盧花姐。”
“行,那你也別哭了,到時候咱劇組見啊”
侯思今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對著鏡子裏那張蒼白憔悴的臉,她心上一陣澀意,忍不住扶著台沿,又痛哭了一陣。
從五點一直哭到了七點,快要到劇組開工時間了。她才草草地畫了個淡妝,換套衣服出門。
孔可玲的突然死亡,對劇組無疑是重頭一擊。原本的拍攝計劃全部被打亂,所有的工作人員拿著手上的道具一時不知道該幹嘛。連導演臉上也是烏雲密布。
侯思今和其他一些演員幹坐著,悶頭不出聲。作為主演的柏一凱和丁加都沒有出現。
導演也不苛責,估計是覺著他們不來是情有可原,畢竟來了,也開不了工。
侯思今又坐了一陣,便向導演告辭。
對方不點頭也不搖頭。侯思今隻好當對方默認。
她直覺心頭空落落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沸騰聲音,似乎才能緩解心頭的不安恐慌。在臨城最繁華的商業街走了一陣後,才怏怏回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