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無人無知(1 / 2)

早晨在麥當娜的Get

together鈴聲裏醒過來,有很多迷惑的夢境裏,很多人擾著。

去年學校裏那個追求過自己的外國助教,他送的那條黑色圍巾裏藏著手繪的卡片,小巧的卡片中間畫著可愛的聖誕樹,用英文寫著他的想念。

他才多大啊,比小民還小上幾歲,卻喜歡上長自己七八歲的“老女人”。回國之後,不時打來電話聊聊。

比起來,鄭遠也不是沒有努力過,隻是自己太霸道了。和他吵架時,罰他寫的萬字“懺悔書”,一千遍重複著“我錯了,原諒我吧。”他寫了,買了鮮花賠禮道歉。

不知道那一疊厚厚的稿紙還在否。分開時,他盛怒中摔壞了手機,眼力卻是無奈的酸澀,都太好強了。

還是子恒不給人壓力,他買的“母老虎”耳釘還嵌在梳妝台邊,本來答應他打一對耳洞的,都是大學時的舊話了。友誼保存了下來,卻很難走到一起,耳洞想是不會打了。

發展一段友誼遠比想象艱辛,保持著最佳距離,恰當的關心著彼此。他身邊有了陪伴的人,自己才能安心。

然後,就是那沒有星月的夜晚,出現在東方天空的奎星,他是個好的開始,還是不祥的象征?她該接下他嗎?

如今隻有Get

together的旋律。回蕩在一個人的房間裏。至多加上晴美和木蓮。但是,各自的生活畢竟不同,也許明年,她們都嫁了吧。再親愛,畢竟都不小了。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麥當娜在歌聲裏一遍遍問著,“我們可以在一起嗎?”,“我想和你在一起。”多直白啊。如果有一天能喊出自己的心事,是否真的能走出這種混沌的生活。

但是真正有個人在一起了,卻並非兩句□□的歌聲就能應對實現的。“壓力太多,現實太多迷惑。”連麥當娜也這樣想。其實自己並不相信一見鍾情。至少自己並不適合那種感情。

晴美推門進來,看著床上發呆的她,拉開窗簾,關掉了一遍遍重複的英文鬧鍾。熟練的動作就像醫院中工作的她。

“方護士長又查房嗎?”打趣的在被子裏看著晴美。

“昨天怎麼了?木蓮晚上說你回來後怪怪的。進來看你,你都睡了。有什麼不順心嗎?”晴美還是一臉溫順的笑,坐在床邊拍拍被子裏賴床的人。

“沒什麼,下午接手個新學生被衝了一下。可能累了吧,昨天一天的課。學生越來越刁鑽了。”

“什麼學生能逃脫厲老師的魔爪呢?快起來吧,上午不是還有米其林的課嗎?我今天夜班,做了早點。”

厲俐一股腦坐起身,看著床沿朋友臉側垂下的柔細發絲,晴美的個性就是好,如果自己有她的十分之一,也許現在還和鄭遠膩在一塊呢。隻有晴美這樣的小女人,才能真正收服男人吧。

“你呢,和陳賡怎麼樣了,昨天約會好嗎?”

晴美眼裏沒有應該的笑意,隻是縷縷鬢角,垂下了頭。“他父母給的壓力挺大的,他念了十年才出來。都盼著他出國,要不就是找個相當的大夫。他們不喜歡學護理的。”

“慢慢會好的,你們在一起時間還不長,日子久了家裏就接受了。那個藥劑師還糾纏你沒?陳賡知道了嗎?”

“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自己處理吧。倒是你,學生的問題沒事吧?”晴美總是把自己當妹妹般關照,窩心的讓人暖。

“你和木蓮放心吧。我能對付。這次開支了我請你們兩對吃飯,好久沒見常昆和陳賡了。不能因為一個鄭遠走了,就不讓我見你們男朋友了吧?”玩笑話裏雖然無奈,但是她們都在替自己著想,遠比再婚的父親來得像家人。

晴美終於有了笑意,掀開棉被,“大夏天就你開空調裹棉被,快起來,我去熱早點。木蓮八成也在懶床,昨天陪常昆畫圖大半夜才回家。你們倆啊!”

“別信她的,畫圖?常昆的筆和心思都用在她身上了。那個死丫頭,昨天哪裏是送飯,是把自己送上門才是。”邊套上床位昨天那件便服,邊一頓揶揄。

晴美紅了臉,“栗子,少瞎說!小心木蓮撕你的嘴!”,閃身出了房間。

除了和她們能夠隨心所欲的放肆,她想不出在誰麵前可以如此坦蕩。走到客廳,看到茶幾上已經擺了三副碗筷,儼然一個小家的感覺。

三個女人同住三年多了,當年在中學時也曾一度要好過,不過隻有自己念到了大學。木蓮學了財會,晴美學了護理,雖然後來的境遇不同,但是當年的友誼還是深厚的,如同擺在一起的碗筷。

也許她們各自成家以後,這份友誼還能堅持住吧。一輩子的友誼應該不是那麼難,除了和子恒的那種。

甩甩頭,不能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