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晴美回屋收拾,木蓮上班去了。準備好早晨米其林的課本和練習,捉摸著下午印刷公司銷售經理的課程。
翻出日程表看看,今天是一周中最閑在的,隻有三個小時的課。兩家公司也不太遠。下午有時間,應該去中介走一趟,不知道幾家公司結款了沒有。
“晴美,我走了,晚上你們想吃什麼?今天我閑,可以下廚。”
晴美從房裏探出頭,手裏拿著毛衣針和一團駝色的絨線。“都行,木蓮昨天做的還有省,你看著弄個青菜吧。下午我睡覺,今天是大夜班呢,晚上在醫院還要吃。你想吃什麼就做什麼吧。”
“好,快給你的陳大夫織圍巾去吧,別太累了,多睡會。”眼裏突然有些熱,昨晚一個送飯,今天一個織圍巾,她們的相處裏總透露出一些甜蜜?
而自己,最多花些心思給鄭遠在商場挑選一條不菲的領帶,織?從來沒有想過。而現在,連個買的對象,都沒有了。
“走了。拜!”再甩掉胡思亂想吧,拍拍自己可憐的發簾,勇敢的出門了。又是戰鬥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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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裏是Future
Lovers,地鐵裏全是陌生人。把耳機掛在脖子上看著車廂裏形形□□的人物。有老人看報,有年輕人假寐,有外地工人扶著大小包裹,也有情侶依偎著私語。所有人都表演一樣,而自己隻是舞台的布景。
嗡嗡,手機似乎振了振,是子恒的短信,每周三次,不多不少。“今天到了新加坡,三天後回。自己注意身體。要什麼禮物?”看看時間,是起床的時候。從遙遠的島上傳過來,耗去了竟然那麼久。
地鐵過交流道,沒有信號,想想,實在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不張嘴,他每次出差都會大包小包往回帶,夠麻煩辛苦了。等著信號一點點滿格,隻回了幾個字“不用,自己保重吧。”冷淡些才能安全。
短信還沒有發出去,手機又在接收新的信息,隻是信號時有時無,半晌才震動起來。
不認識的手機號,垃圾短信?全球通的,誰呢?!
“晚上七點見,別遲到!”
不是廣告,好像囑咐誰,沒頭沒腦的,可能是發錯了吧。禮貌的回複一下吧,別誤了人家的約會。
“你發錯了。”
收好手機,無聊的戴上耳機,還是一遍遍重複的Future
lovers。麥當娜的lovers太多了,而自己,從過去,到現在,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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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米其林的時候離上課還有十幾分鍾,秘書特意端了一杯冰水,還調試了會議室的溫度。拿出《標準中文》昨天注釋的一頁,把總結的幾個疑問代詞列在玻璃白板上。特別注明“什麼”和“怎麼”的用法。想著他昨天造句中出現的錯誤。
無意間,瞥到書角那個名字。
“你也錯了”
“我不是冬天的冬,是東方的東。”又想到了那個人。
“厲老師,作業,沒有。”突然被打斷,看著推門進來一臉笑容的安東尼,沒聽見他濃重卷舌音裏說了什麼。
“我再沒做作業。”想了幾秒又解釋了一下,隨後跟上的秘書把咖啡輕輕奉到了桌前。
“又錯了!這裏用又,不能用再。”工作從他進門一刻就開始了。他不是個聽話的學生,沒有複習吧。
“啊!啊!又,對了,又。”喝著咖啡,拍著自己已有些灰白的頭頂。
“一會兒我聽寫。不做作業的punishment。”懲罰一定聽不懂,還是英文直接些。而自己更是向來毫不示弱的,即使對方是老總。
“啊!”連忙打開書,安東尼翻找著昨天學習的那頁,看到通篇的生詞,又抬起頭“十個,ok?”對著老師總是要討價還價的。人年齡越大,學習的時候越像孩子。
“Ok,十個。隻許錯一個!”不自覺自己先笑了。
“你Ok,我就Ok了。”安東尼的笑很可愛。
還沒來得及聽寫,電話就來了,稍作回避。早已習慣了這種日常必需的打斷。除了英語和漢語,其他語言她其實不太懂。
嗡嗡,自己的手機也振了兩下。
看看安東尼眉頭鎖著,對著電話大聲說著什麼。偷偷離開桌子走到窗邊,拿出自己的手機。
應該是子恒的回複吧。信號慢,想想他不會不回答的,他從來不會。屏幕上寫著兩條未讀信息。什麼事呢?禮物嗎?
嗯?還是那個全球通號碼。
接連兩條,又發錯了嗎?
“沒錯!”
“我,李東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