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屏幕上方那個閃動著的狼頭,朱珠猶豫了半天才點開。很快就收到這樣一句問話:“做什麼呢?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理我?”
朱珠回答:忙唄。
華富貴:忙什麼呢?能不能跟我說說?
朱珠:昨天來了個檢查組,我們被評了個b呢。
華富貴:是嗎?
朱珠:能不能給通融通融?
華富貴:我不懂你意思。通融,這個詞是國語嗎?如果是也應該屬於生僻詞之類的,我說怎麼就沒見過呢。對不起對不起,也許是我孤陋寡聞。
朱珠:你這麼說,是不肯幫忙了?
華富貴:原來是叫我幫忙,明白了明白了,幫什麼忙怎麼幫?
朱珠:如果太為難,就不要勉為其難了。
華富貴:想過沒有?你這樣求人,辦成的幾率有幾成?朱珠你在我眼裏就像一個仙子,可是仙子,我們畢竟生活在凡間,一個物欲橫流的無利不起早的世俗之地。
朱珠:你,想說什麼?
華富貴:你從沒有求過人辦過事嗎?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你是喝仙水長大的。
遺憾得很,朱珠也是一個大凡人,一個凡之又凡的凡人。在活過來的二十幾年,她不可能沒求過人。但我們前麵說過,她做人是有底線的,她可以低聲下氣她可以唯唯諾諾。要她突破做人的底線,除非她不再做人。
朱珠:我是求過人,我求人的最大代價是一盒冬蟲夏草,還是在農貿市場從一個農民伯伯手裏買的。
華富貴:如果你承認在求我,那也送我一盒冬蟲夏草,不拘在哪裏買的,哪裏我也不介意。
朱珠:一言為定,一盒冬蟲夏草。我下線了馬上去給你快遞過去。
華富貴:等等,我話還沒說完,我要你親自送過來。
朱珠:送到哪裏?你家還是公司?
華富貴:隨便你。
朱珠:我明天到你公司。
華富貴:我等著,不過你要想好了,這可是要犯錯誤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你不怕嗎?
朱珠:大不了判我個行賄罪,一盒冬蟲夏草也判不了幾年,我怕甚?
白朗瑞剛一上樓,喬羽就脫兔一樣跳到他身邊,問道“阿瑞,你說送我車送我房的,什麼時候兌現?”白朗瑞似笑非笑看著她,無賴地說:“我說過著這話嗎?我怎麼不記得了?誰又證明我說了呢,你找出這個證人來啊。”
滿心歡喜的喬羽呆了,她哪裏見識過這種流氓加無賴的嘴臉,她無助地站在那裏,半晌突然痛哭起來。白朗瑞仍然那樣一副表情地注視了她一會兒,然後伸出手臂去攬她,但被她擋開。
白朗瑞哄她說:“你看你看,開個玩笑嘛。好好,我說過我說過,我承認還不行。”喬羽哭著說:“我要你立刻踐行。”白朗瑞說:“踐行踐行,第一步先吃大餐好不好?吃法國大餐還是吃巴西大餐,小寶貝你說,全聽你的。”
喬羽破涕為笑:“我偏要吃香港大餐。”白朗瑞幫她擦著眼淚說:“那我們就去海鮮樓,吃最貴的海鮮。”
兩個人穿衣下樓,走過廚房的時候白朗瑞吩咐廚娘說:“我和太太出去吃,你別管我們了。”廚娘弓下腰說:“是。”白朗瑞回身對喬羽說:“我們走。”喬羽這是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阿瑞,你看人家這件衣服好看不好看?”白朗瑞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說:“好看。”喬羽撒嬌道:“真的好看?”
喬羽一抬頭,發現廚娘兩隻大眼正直勾勾盯著她看。喬羽奇道:“你看什麼?”廚娘慌忙說:“看太太這身衣服,真好看。”
“好看嗎?”喬羽問。
“好看。”廚娘說。
注視著喬羽離開的背影,廚娘一聲冷笑:“穿上衣服你就成了太太,脫了衣服婊子都不如。”
如果喬羽聽到廚娘這句話,她不暈過去才怪。好在她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聽見的她照樣衣服光鮮過她的太太生活,該吃吃該喝喝。記得一位名人說過:過自己的舒服日子,讓別人去指指點點吧。
氣死你們,我還不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