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飛車趕到瑞生總部,華富貴的秘書把一個字條交給她,朱珠在沒人的地方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我在蓮花飯店110等著你。
朱珠問清蓮花飯店的方向,就又驅車向那裏趕去。
華富貴在蓮花飯店110包間預備了一桌相當豐盛的酒席,朱珠落座後非常鬱悶指點著那一大桌子菜對華富貴說:“華總,你這一桌菜,不知頂多少盒冬蟲夏草呢,你不虧了。”華富貴眯起眼說:“冬蟲夏草算什麼,你能來,比什麼都值錢。”朱珠更鬱悶了:“你騙我。”華富貴看她的樣子很開心:“你以為我真的為一盒蟲草。”朱珠氣鼓鼓說:“我應該想到,你一個大老板怎麼會稀罕一點蟲草。可是我沒有想到,這就是我做人失敗的地方。”華富貴大聲說:“你錯了,這才是你身上最閃光的,最吸引人的地方。因為你心裏沒溝壑,所以全世界的人在你眼裏也沒有溝壑。”朱珠鬆一口氣:“華總,但願你這一桌子菜裏麵也沒有溝壑。”
華富貴笑笑說:“向毛主席保證,菜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但不敢保證沒有迷藥沒有砒霜之類的。”
華富貴的坦誠讓朱珠漸漸放鬆了那顆緊繃著的心。
華富貴招招手,一旁伺候著的服務生躬著身過來,利索地打開一瓶五十七度二鍋頭。朱珠用手捂住杯子說:“我不喝白酒。”華富貴舒服地靠在椅背說:“朱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想想,憑什麼我給你辦事?憑那一盒蟲草還是憑你的金麵?都不是,因為我喜歡。對,就是喜歡。你讓我喜歡,你也得讓我喜歡,就是這話。怎麼才能讓我喜歡呢,喝酒啊,酒喝歡喜了,人就喜歡了。我一喜歡,就高高興興替你辦事了。就這麼簡單。”
朱珠扭捏著說:“可我不會喝呀。”華富貴說:“什麼叫不會,人人都會,會喝水就會喝酒。”朱珠不好再捂著酒杯了,鬆開手,服務生背著一隻手,用一隻手麻利地給朱珠倒了酒。華富貴在一邊叫著:“倒滿倒滿,倒滿嘛。”朱珠劈手奪過酒瓶給自己倒了漂漂悠悠一大杯,然後站起來又給華富貴到了同樣滿滿當當一大杯。華富貴喊著爽快。
在華富貴的讚美聲中,朱珠高高擎著那杯酒恭敬地說:“華總,既然你說了那些,今天不陪你喝個痛快就是我的不是了。來,讓我們喝個痛快淋漓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華富貴也站起來說:“不要說得那麼悲壯嘛,我說你是朱珠還是劉胡蘭?你是喝酒還是上刑場?”朱珠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人一激動就口無遮攔,華總贖罪。華總你說吧,怎樣喝才歡喜,你說,怎麼歡喜咱就怎麼喝,行不行?”
華富貴挑大指說好樣的,他說:“我提議朱珠咱這麼喝,誰也不準吃菜,連喝三大杯,你行不行?”朱珠咬咬牙說:“今兒就是今兒了,什麼叫連喝三大杯行不行,不行也得喝。”
“喝。”
“喝。”
朱珠一飲而盡,然後叫道:“倒滿。”
華富貴卻是慢慢飲下的,他喝得很慢,一邊喝還一邊用眼睛瞟著朱珠。朱珠等服務生倒滿拿起來又是一飲而盡,華富貴還是那樣不慌不忙。兩個人就像兩個垂釣者,一個是莽撞的新手,一個是老成持重的慣手。他們都想釣到魚,但魚又會咬誰的魚鉤呢?
三杯下肚,由於喝得太急,朱珠的粉臉變成了關公臉。反觀華富貴,還是平常那副曹操的白臉。隻一個回合,就分出了高下。
喝過酒的人都知道,空肚子喝酒是一大忌。尤其是沒喝過酒的人,喝大喝高喝醉比例更高。
一團火在胃裏燃燒,熊熊燃燒……燒得朱珠跳了起來,她對服務生大喊大叫:“倒酒啊,戳在那裏幹什麼,扮門神?扮門神到門口去。”服務生趕緊給她倒酒。朱珠紅著臉擎著酒杯說:“華……總,你提議的三杯喝完了,下麵該我的了,我鄭重……提議,再喝三大杯,來……”
華富貴說:“朱珠你高了。”朱珠笑了:“準是你眼睛出毛病了,我已經成年了,不會再長高了。”華富貴說:“你真高了。”朱珠答非所問:“什麼?你問我身高,我告你一米六二,裸高。你可不準告訴別人。”華富貴聲音提高八度說:“我說你喝高了。”朱珠說:“孫子才喝高了呢。承認是孫子你別喝,不是孫子你跟我一塊喝。”華富貴猶豫一下說:“我是我奶奶的孫子,我不是你孫子……”朱珠重重拍一下桌子說:“那就按我的提議,連喝三大杯。”
“喝。”
“喝。”
六杯酒一下肚,朱珠和華富貴同時歪在椅子上,不過他們一個是真醉另一個卻還有點清醒。服務生到了門外喊:“來人,快扶孫子,不是不是,快扶客人到客房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