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他大刀闊斧,殺將過去,壓根不給羅成抬手射弩的機會。

鋒刃臨近,羅成險險地偏頭躲過,但依然被削去鬢角的一縷長發,若是蘇定方的刀再進一分,後果不堪設想,著實讓唐軍諸將替他捏了一把汗。

尉遲恭見狀,也顧不得什麼丟臉不丟臉了,反正也沒臉了,一咬牙,舉起鋼鞭,迎頭就補上一擊,直衝羅成麵門。

兩人都是十分了得的大將,技藝和速度自是不用多說,更何況現在還是合力對付同一個人,羅成之凶險自是不用多說,況且,羅成這會兒還沒有一個使得上力的兵器,幾乎等於是空手相博,刀光劍影,你來我往的,讓身後唐將看的膽戰心驚。

宇文成都隱在唐軍之中,雙手緊握,目光如炬地盯著那道白影,他自是信得過他的能耐的,但心底還是替他隱隱擔憂。

羅成雖躲過了對方的圍追堵截,但深感壓力,心說劉黑闥這兩員大將果然了得,尋常人怕是再就死在二人手下了。他手握gong弩,但又使不上力,反而成了累贅,猶如雙手被縛。

這麼一想,羅成下一刻便將gong弩直接插進了馬背側邊的背囊中,完全赤手空拳而上了。

這可驚呆了諸將,難不成羅將軍被打糊塗了不成。

羅成不但沒被打糊塗,還十分清醒,他們讓自己選gong弩做兵器,可沒說不讓奪他們的兵器。要他赤手空拳打這兩人,一時半會還真拿不下來,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丟掉自己小命,但要是論起搶奪別人的兵器,羅成可是小有心得的,不記得花刀將魏文通是怎麼死的了?

——大刀被人強行奪下,斬於自己兵器之下。

呐,眼下羅成就想這麼幹。

羅成雙眼微微眯起,對於尉遲恭的鋼鞭可是感興趣得很呢。

說幹就幹,在蘇定方一招方休,還未使出新招的之時,竟然主動往尉遲恭方向跑去了。

尉遲恭心說好小子,你這是瞧不起我是麼?放著就近的蘇定方你不打,來打我,是覺得我好欺負麼?心中不平,自然就亂了分寸,已顯急躁了。鋼鞭舉起,朝羅成右肩處狠狠砸去,羅成一個側身倒步一溜煙,背對尉遲恭,抬肘抵上尉遲恭的咽喉處,另一隻手已經順勢握上了他的鋼鞭。

尉遲恭一詫,一是沒料到他不但不躲,竟然還就這麼著直挺挺地對上自己了,二是覺得這人傻透了,竟然妄想奪自己的兵器。

尉遲恭回身抽鞭,可鋼鞭紋絲不動,心中已是大驚,這會兒喉嚨處火辣辣的,一陣窒息的感覺油然而生,上衝到腦後,隻覺得頭暈目眩,渾身乏力,隻想快些撤離他身邊,這一撤離,手中的鋼鞭已然換了主子。

羅成剛剛奪下鋼鞭,就碰上了蘇定方迎麵而來的大刀,兩種利器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可想而知,若是他剛才沒有一鼓作氣奪下尉遲恭的鋼鞭,被蘇定方這麼一敲擊,必死無疑。

其中驚險自是不用多說。

蘇定方的戰馬仰天嘶鳴,連連後退數步,尉遲恭被奪了兵器,很是不服,剛要上前,羅成單手抽起馬背上早已上了膛的gong弩,幾乎不帶瞄準的,直接朝其射去。後者眼中一驚,趕緊附身避讓,避過一箭,剛鬆一口氣,心說趁著羅成上膛的晃,給他一擊,誰曾想羅成手中那gong弩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竟然還可以連發……這第一支是躲過了,第二支緊擦著自己臉頰而過,第三支終是沒躲過,一支箭矢,勢如破竹般,穿過剛硬的盔甲,直接刺穿了自己的手臂,痛得他當場飆淚,狼狽落馬,等他抱著手臂想要站起時,唐將已經將其團團圍住,隻得任由諸人將其押下。

這廂尉遲恭被俘,蘇定方陣腳大亂,打起來越發雜亂無章了,羅成手中的鋼鞭好使,蘇定方陣腳又亂了,自然是手到擒來。

這不,沒多久,就故意漏了一個破綻給蘇定方,然後直接回身給了他一個回馬槍,將人拿下。

羅成居高臨下,手中鋼鞭抵著蘇定方的腦袋,睨了眼對麵營帳的劉軍將領,回身朗聲道:“回城!”

就在唐將一片歡呼聲中,尉遲恭和蘇定方前後腳被押解回城。

待尉遲恭和蘇定方被押下去之後,李世民看向眾將道:“這蘇,尉遲二人,也是難得的大將,如今我大唐百廢待舉,此類人才若是收為所用,必然能發揮大用處。”

眾將紛紛點頭,隻是秦瓊發問道:“秦王的意思,我等都明白,可也得讓這兩人誠心歸附才是。”

羅成沉思道:“今日,在這戰場之上,我聽那蘇定方之言,似是有了歸順之意,隻是這黑炭頭怕是不好辦,這老小子楞得很,得想想辦法,最好是讓他回不去劉營了。”

秦瓊聽到小表弟說尉遲恭楞,心中不禁莞爾,說起楞,誰能比你更楞,哦,敵將說什麼就應什麼,萬一真出了什麼事,該如何了得。

李世民聽羅成這麼一說,暗想兩人還真是心意相通,他也是這麼想的,而且計策他早就想好了。

這不,是夜,正當劉黑闥唉聲歎氣,一籌莫展,不知該不該拿程咬金換兩人之時,外頭士兵慌張來報,說是尉遲將軍和蘇將軍竟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