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顧漢平生怕女兒聽了外麵的風言風語,進而委屈自己,;你和林笙那小子的婚事是為父親口應下的,豈能說不嫁就不嫁?以後莫要再說這些氣話。;
女兒心思敏感,定是聽了陛下在朝堂上為難他的事情後,心中有負擔,才懷了愧疚說出這種話。
顧漢平耐心開解:;為父為了你和林笙的婚事,已然得罪了陛下,總不能再失信於林侯府,讓他人看了笑話吧;
;可是父親;顧宜寧還想再說,卻看到了案牘上厚厚的一遝折子,又見顧漢平消瘦的臉頰,生生止住了口。
還是莫要再麻煩父親了,這些事情她自己解決便好。
剛出書房,便瞧見拐角處藏了一抹竹青色側影。
春桃道:;小姐,是二公子。;
顧承安,她的親哥哥。自幼便和陸旌交好,尤其看不上那林家小侯爺,這些天正因為這件事才和她生了間隙。
顧宜寧提起裙擺,一路小跑跟上去,;哥哥。;
顧承安腳步一滯,走地更快了些,直到一雙手牽住他的衣袖。
對待小妹他總不忍心苛責,哪怕是在她死活要嫁給林笙這件事上,他也隻能獨自躲在背後生生悶氣。
小妹固執任性,聽不得人勸。是以,他轉頭便厲聲道:;那林笙不是個好的,你卻執意嫁給他。若今後在林家受了欺負,可別叫我去替你出氣!;
對方這般嚴肅,倒是叫顧宜寧生出些暖意,前世那場大火,顧承安想為她出氣,但顧家勢微,他那時又身在天牢,心有餘而力不足,最後竟是氣地大病一場。
顧宜寧很愁,如果她直接將自己不再喜歡林笙這件事告知對方,倒顯得奇怪,哪有人會突然之間發生這麼大的轉變?到時候顧承安又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他親妹妹了。
思及此,她換了一種法子,低聲耳語:;哥哥,我今日才知,林笙確實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顧承安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她:;你當真這樣覺得?;
顧宜寧點了點頭:;哥哥能否幫我查一查林笙和四姐姐之間的關係?;
;你是在懷疑,他二人之間藏有私情?;顧承安隻一下就悟到了小妹這話是什麼意思,若她莫名其妙就不想嫁給林笙了,其中必有貓膩。但若她發現林笙和顧新月的奸情才決定不嫁的,就很是正常了,自家小妹眼裏向來容不得沙子。
想到這裏,顧承安點頭,;你放心,我這就派人去查,若真有什麼事,我定饒不了他們。;
良久,他又問:;你剛才怎不讓父親幫你去查?;
;父親勞累,光是為陛下分憂解難就很是辛苦,我哪能再為他平添憂愁。;顧宜寧說得輕快,顧承安卻感歎良多,幾日沒見,小妹似乎懂事了不少,換做以前,可沒見她這麼體諒父親。
涼風掠過,他褪下披風,搭在顧宜寧肩上:;這還不到夏天,該多穿些才是。;
;哥哥,;顧宜寧垂下頭,在狐裘毛領的映襯下有些怯弱,;你可知瑾王殿下何時歸京?;
顧承安心中一動,;怎麼,你想見他?;
在自家哥哥麵前不必隱藏什麼,顧宜寧稱是。
;徐州的事處理地很快,再過個三日,他便能歸京。;
三天後,就能見到陸旌,顧宜寧頗有些近鄉情怯的心緒,她既期望又忐忑,這心不在焉的模樣又惹得顧承安頻頻回望。
顧承安問:;怎麼突然問起了時琰的事情?;
哪怕重活了一世,也沒有厚臉皮把女兒家的心事全說出口,顧宜寧別過頭,不自在道:;久聞徐州的美玉溫潤,尤其盛產玉牙梳。我想讓哥哥寫信,托殿下帶兩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