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安輕輕笑了下,他看得出來小妹想與陸旌和好的心思,但仍開口拒絕了,;你想要,親自向他寫信便是。我能做的隻有尋些忠厚的人幫你把信寄過去。;

顧宜寧咬唇,越發猶豫起來:;我先前同殿下鬧了些別扭,殿下見信是我寫的,隻怕會覺得厭煩,擱置一旁不予理會吧?;

顧承安笑著搖頭:;看與不看,將信寄出去了才知道。;

當夜,顧宜寧執筆寫信,寥寥幾行字,她卻用廢了一遝紙張。不是在糾結話中語氣是否過於理所當然,就是在憂愁用語是否得體。

春桃在一旁隻覺得稀奇,小姐以前對待殿下,可沒有這般細致。

數十張書信鋪在書桌上,顧宜寧拿著把菱紗團扇輕輕扇風,待字跡全部幹透後,仰頭問春桃:;你覺得哪張字跡最為工整?;

春桃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什麼區別:;小姐的字體方正秀氣,無論哪一張都如同攸書閣的墨寶那般珍貴。;

;我的字怎能跟名家的字跡相比?;顧宜寧淺淺歎了口氣,她以前不重視學業,這字寫的隻有端正規矩,卻軟綿無力,毫無風采可言。

陸旌曾經幾次想要教她練字,都被她花言花語地躲了過去。

她選出最賞心悅目的一張,在香爐上方薰了些蘭香,才細心地裝入信封,;待天亮以後,把信交給哥哥。;

這時天就已經蒙蒙亮了,春桃笑道:;小姐快去補補覺吧,奴婢這就去送。;

顧宜寧哪有心思補覺,等春桃走後,她走到窗邊,攀在窗台上,兩手捧臉,靜靜地看向庭院,紗袖隨風浮起,白皙的手腕上斜著一串琉璃珠。

庭院裏勞作的下人目不斜視,裏麵不乏有二伯母派來監視她的。父親寵愛她,是以棠梨院的下人規格人數頗多,都快趕上祖母院裏伺候的人了。

人多眼雜,也難管。

顧宜寧垂下眼眸,撥弄著腰間的清水芙蓉玉,這芙蓉玉晶瑩剔透,質地溫潤,同琉璃珠一樣,都是瑾王府送來的。

不得不說,陸旌送來的東西都是上乘之物,隻可惜,那妝奩裏的物品遺失了很多,甚至湊不齊他這些年送來的生辰禮。

都怪她之前不懂珍視,白白讓這些下人有機可乘。

他們偷東西容易,她再把東西尋回來就難了。

不過那些東西大都價值連城,若是稍加追蹤,應該比尋常之物好找。原本顧宜寧打算派人去京中各大當鋪打聽,但昨日顧新雪來這一趟,倒是讓她想到了首飾另外的去處。

不一定在當鋪,卻有可能在靜莊院。

她眼睫輕晃,視線停在院中的丫鬟嬤嬤們身上,身邊這些人,確實該清一清了。

正要點一人上前問話時,看到了青桃進門的身影。

青桃隔著一扇窗戶,同她答話:;信已經送過去了,奴婢親眼看著信使出了丞相府的大門,二公子還給他挑了匹上好的馬兒,定能在殿下啟程之前把信送到徐州。;

;那便好。;顧宜寧心中忐忑,沒心思去處理其他事情,看外麵天氣溫和,便跑到花圃給泥土鬆動。

陽光下,那張明媚的臉上平添幾絲憂愁:;春桃,你說,陸旌會看那封信嗎?;

春桃脆生生地肯定:;定會打開看的,小姐好不容易寫封信過去,想必殿下心中珍視得很。;

;可是,我同林笙訂親的事情,肯定傳到徐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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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旌(冷漠臉):等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