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軒聞言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望著南荇空洞的眼。
她說,別逼她恨他!
他隻是想將她帶回去,他隻是不想失去她!
僅此而已。
“咚咚——”敲門聲響起,簡函喻推門而入,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
“瑾軒,手續辦好了。”
段瑾軒聞言點了點頭,無視了南荇哀求的神色,大步走出了病房。
租界洋房。
段瑾軒抱著南荇走了進去,將人放在了沙發上。
“函喻,最近手頭上的生意都由你接管,除非必要的事,否則不用來過問我。”段瑾軒看著麵無表情的南荇,轉頭吩咐道。
簡函喻聞言頷了頷首,視線掃過南荇微蹙了下眉道:“瑾軒,你同我來一下。”
段瑾軒下意識的看了眼南荇,見她沒什麼反應,吩咐了下人好生照看,才跟上簡函喻的步子,走出了洋房。
“什麼事?”
“你將人帶回來,還想做什麼?”簡函喻朝著客廳的方向揚了揚下顎。
段瑾軒聞言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悵惘:“我能做什麼,隻是想陪著她罷了。”將我欠她的那六年補回來。
“我知道你愛她,可有時候不是愛就夠了。聽我一句勸,若是實在求不得,便放了吧,別再逼她,她這些年承受了這般多,心裏積壓了太多的事,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垮的!”簡函喻歎聲說著,看向客廳中的目光裏盡是悲憫。
段瑾軒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瞧見南荇尖銳的骨線。
“我知道,你走吧。”
說完,段瑾軒便進去了房子,簡函喻透過窗看著他的背影,眸間滿是歎息。
但願他真的知道吧……
洋房內客廳。
段瑾軒接過丫鬟剛熱好的湯盛了勺吹溫送至南荇嘴邊:“喝點湯暖暖身子。”
西城已近冬日,雖未下雪,但天氣已然冷了下來。
剛剛在醫院時,他便已察覺到了南荇微涼的體溫,一路上他都握著她的手,可卻不見什麼改變。
南荇聞言往後一避,退離開身子道:“這樣有意思麼?”
段瑾軒收回湯匙的手微頓,心頭一澀:“我知你氣我,但別拿身子玩笑。來,喝一口。”
他的語氣溫柔,若是放在從前,南荇必然他說什麼便做什麼。
可放至如今,不過是無時無刻的提醒著她,即使四肢健全,她也不過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人而已!
對自己的惱怒倏然湧上心頭,南荇猛然抬手揮落了嘴邊的湯匙,熱湯灑了滿手,她卻半分都感知不到。
段瑾軒看著她被燙紅的手背,忙拿過一旁的帕子將湯擦淨:“疼麼?還有哪兒燙傷了?”
南荇任由他動作,而後涼聲道:“疼是什麼?你忘了,現在的我根本就感覺不到!現在的我就是個怪物!”
段瑾軒沉默的看著自暴自棄的南荇,心中滿是鈍痛,猶如一柄刀子不斷拉割。
他伸手將揮舞著拳頭,滿臉淚水的南荇抱進懷中,任由她的拳砸在身上。
輕撫著她的後腦,一遍一遍的低聲呢喃著:“你不是怪物,你是南荇,我的妻子。”
南荇卻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充耳不聞。
自那日起,南荇被段瑾軒接回段家的流言傳遍了西城的大街小巷。
而段瑾軒身為段家的當家人,便是將事情盡數交給簡函喻,也還是會有一些不得不出席的場合。
接回南荇的第二日晚,段瑾軒端著杯酒,冷臉看著舞池中舞動的人群,轉身將酒杯放在桌上,對著身側的簡函喻道:“你要我來便是看這些?沒什麼事我回去了,南荇還在等我。”
簡函喻搖了搖頭剛要開口,便瞧見一個身影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段老板這是急著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