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軒含怒的聲音響起,南荇和簡函喻朝著發聲處看去。
南荇瞧不見,而簡函喻卻是將段瑾軒眸間的怒氣看的清楚。
簡函喻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同南荇間的距離道:“瑾軒,你認為我會對她做什麼?”
段瑾軒語噎,擔心則亂,縱使是明知簡函喻不會對南荇做什麼,可他還是不免緊張。
“既然你回來了,那我便先走了,還有些事要處理。”簡函喻抬步越過段瑾軒,朝著門外走去。
“函喻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段瑾軒攥了攥拳,平息了翻湧的情緒,走近南荇說到。
“你知道他同我說了什麼?”
“嗯,西藥一事。”段瑾軒下了斷言,低頭看著不知何時回來的白貓,俯身將它抱起放在南荇腿上,聽著它的叫聲,偏頭看著南荇道,“這件事我心中有數,雖與你有關,但並不全因你之故。”
南荇聞言點了點頭,並不懷疑。
“既然如此,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南荇有意識的擎著臂,讓貓能安心的待在她臂彎,而後起身後轉,緩慢朝著沙發而去。
段瑾軒站在原地看著,自從那夜後,南荇便樂於走動,為著她安全,段瑾軒幹脆將客廳裏所有的東西都撤走,隻留下一張沙發和角櫃上的電話。
而這些日子下來,南荇已經能熟練的靠著自己在其中行走,雖緩慢,但不再像一開始時,步步踉蹌磕碰。
這也是段瑾軒為何會放心出去的原因之一。
“少爺,今晨起來,小的在門口喚了夫人兩聲,她都未能聽見。”伺候南荇起居的丫鬟自一旁過來,小聲的稟報著南荇今日的異常。
段瑾軒聞言點了點頭,示意她下去。
南荇看起來狀態很好,可實際上不隻是聽力退化的嚴重,頭發更是脫落的厲害。
他看著她瘦弱的身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西城藥商大戶姓嚴,祖上便是經營醫藥出身,建國以來,更是西藥行業的領軍人物。
段瑾軒看著手中的請柬,眯了眯眼。
“函喻,嚴家,你替我走一趟。”
“不成。你之前截獲西藥之事已經觸動了嚴家的底線,這次遞來請柬,便是為著此事,你若是不去,豈不是將段家同嚴家推向對立?”簡函喻抿唇道,“嚴家在西城的地位不比段家低,你必須親自前去!”
“我若沒記錯,嚴家小輩隻得一女,前些年送出國,現在還未回來?”段瑾軒陡然出聲問道。
簡函喻聞言也是一愣,頓了下掩去了眼中的異樣道:“你說的人叫嚴輕霓,是嚴家這輩唯一的後人。日後嚴老爺子若是去了,這嚴家必然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段瑾軒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桌麵,沉吟道:“去之前,將嚴輕霓查清楚。”
“您想對她做什麼?”
簡函喻的話令段瑾軒一頓,訝異的抬眸看向他,帶著絲絲的探尋:“你認識她?”
“……一麵之緣,我先下去了。”簡函喻轉身腳步急切的走出了門。
段瑾軒瞧著,眼中深思更甚。
簡函喻有事瞞著他!
這個念頭讓段瑾軒有些不悅,且不說簡函喻跟著他時不過年少相交,這些年雖然名義上兩人一個是老板一個是助理,但實際上,他們都視對方為兄弟手足。
可這麼多年,他從未在簡函喻口中聽過有關嚴輕霓的半個字!
段瑾軒心中念頭不停轉著,卻未對簡函喻升起半分懷疑的念頭。
苦思未果,段瑾軒起身出了門。
租界洋房。
段瑾軒進來時,南荇正坐在沙發上,聽著醫生說話。
“夫人,您現在已經感受不到物體的存在,冷熱變化,再這樣下去,您的聽力若是再下降,您將感受不到任何東西的存在,我建議您趁著病情尚未惡化到極致,出國看一看吧。”
南荇聞言心間一沉,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病無藥可治,可真當現實擺在眼前時,她還是難以坦然接受。
“我知道了,麻煩醫生保密,若是有人問起,便照著我從前同你說的話說便是。”
醫生看著段瑾軒陰沉的臉色,渾身發冷,不敢出聲。
南荇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疑惑發問道:“醫生?”
段瑾軒冷眼掃過醫生,示意他下去,而他則是走上前迎上南荇疑惑的麵容道:“南荇,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