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段瑾軒換了姿勢,手肘拄著桌子凝視著簡函喻道,“南老夫人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所有的牽掛,你要我如何開口告訴她,南老夫人仙逝了?!她知道以後,又會如何?函喻,她如今的情況你是知曉的,我賭不起。”
段瑾軒說著,話中盡是無奈。
他不能失去南荇,所以便是以後讓她怨恨又如何?總之,南老夫人仙逝這件事他斷然不會告訴她!
簡函喻聞言沉默。
桌案上的白色請帖在暖燈的照耀下泛著些些的黃,看上去溫暖,卻依舊難掩其底的冷。
南家是西城數一數二的家族,而南老夫人身為南家的當家人自然也是受到不少關注的。
是以,南老夫人不過剛剛仙逝,這一消息便已經傳遍了西城。
而讓他們更為關注的便是南家大權的歸屬。
南家小輩隻剩南荇一人,而她又嫁給了段瑾軒,不論兩人關係究竟如何,南老夫人這一死,南家若是真給了南荇,那南段兩家無異於合為一體,畢竟南荇對段瑾軒的討好很多人都瞧的真切。
若是段瑾軒想,不費唇舌便能將南家攥到手中。
而事實上,南老夫人並未將南家交給南荇,而是盡數給了段瑾軒!
段瑾軒身著一襲黑衣站在靈堂前,正前方是南老夫人的遺照,同記憶中一樣,依舊笑的和藹。
“段少爺,老夫人還在的時候同我說過,孫小姐同您之間的事兒她都清楚,所以她將這南家交到你手上,不求別的,便是你們日後有什麼齟齬,也請你看在南家的份上,給孫小姐個體麵。”南老夫人生前一直照顧著她的南姑姑上前低聲說著。
她口中的孫小姐指的便是南荇。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叫法。
南姑姑是南老夫人身邊的人,自是要按著南老夫人的輩分喚人,南荇又是南家孫子輩兒的女子,便舍了名,喚做聲孫小姐。
段瑾軒看著她手中厚厚一疊白紙,那上麵承載著南家幾悲人的所有心血。
“南家我不會接手。”
“段少爺!”姑姑蹙眉驚聲喚道。
段瑾軒擺了擺手:“南家是南荇的,我可以替她經營,但是你記著,南家的當家人隻會是南荇。”
姑姑聞言眼眶一熱,忙跪身在地:“老仆替老夫人孫小姐謝過您!”
“姑姑不必如此。”段瑾軒說著,示意一側的簡函喻過來將人扶起來,而後道:“南荇身子不好,經不起刺激。南老夫人的事我沒有同她提起,若是她打來電話,還望姑姑能瞞著此事。”
姑姑聞言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南家的事情姑姑代為處理便可,若是有不方便的,便讓函喻去辦。”段瑾軒安排著,而後走出了靈堂。
前來南家吊唁的人不少,不過大多都是些看熱鬧的,眼瞧著段瑾軒一個人出現在南家門口,都有些以外。
不管怎麼說,南老夫人都是南荇唯一的親人,如今她仙逝,南荇竟是連麵都不露,真真是讓人寒心!
“少爺,洋房去人了!”小廝走上前小聲在段瑾軒耳旁說著。
聞言,段瑾軒神色一凜,厲聲道:“誰叫你們放人進去的?!”
頂著他的怒火,小廝後背有些發冷,他下意識的看了眼簡函喻,眼中閃過抹遲疑,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可他的神態段瑾軒卻是瞧的清楚,他轉過頭掃了眼簡函喻,邁步上車:“回洋房!”
不明所以的簡函喻和小廝上了車,三人朝著洋房而去。
而此時的洋房,南荇與一人相對而坐,氣氛說不上溫馨,卻也絕不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