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急切的段瑾軒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心中提著的石頭微沉,他大步上前,冷眼掃過南荇對麵的女人,沉聲道:“嚴小姐真是好教養,誰給你的膽子擅闖這裏?!”
“段少爺何必這麼大的火氣,輕霓不過是常聽人言,南荇小姐性情直率,此次前來不過是想同她交個朋友罷了。”嚴輕霓輕笑著,眼神掃過跟在段瑾軒身後的簡函喻,冷了一瞬。
“嚴小姐怕是這些年在國外待得久了些,將該有的禮節都忘了幹淨!”段瑾軒不欲與她多費唇舌,當即道,“函喻,將嚴小姐送回去,順便告訴嚴老爺子,若是他不能好生管教孫女兒,段某不介意幫他一把!”
段瑾軒的話中盡是寒涼之意,嚴輕霓聞言挑了挑眉看向南荇:“南姐姐,這段少爺的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平日裏你是如何受的了的?”
南荇聞言神思一頓,嚴輕霓的上門在她的意料之外。
段瑾軒回來之前,兩人聊了一陣,嚴輕霓話裏話外都在打聽著段瑾軒的事,問的南荇有些煩躁。
“嚴小姐言重了。不過既然瑾軒開口了,那南荇也不便多留您了。”
嚴輕霓聞言挑了挑眉,站起了身,絲毫沒有被趕離的局促感:“既然如此,那就麻煩簡先生了?”
簡函喻聞言緊抿著唇,不去看嚴輕霓的雙眼,側身讓了讓,而後跟在嚴輕霓身後走出了洋房。
段瑾軒看著南荇沒什麼表情的臉,心中有些不確定,嚴輕霓有沒有同她說過些不該說的。
“她同你說了什麼?”
“不過是些無用的……”南荇起身回答著,忽然動作一頓,眉頭微微蹙起,“你問這話是何意?”
“沒什麼。這段時間生意有些難做,我可能不大會常陪著你,你若是無趣,我便讓南家姑姑來陪你一段?”段瑾軒問著,意在試探南荇是否知曉南老夫人仙逝一事。
南荇聞言搖了搖頭:“姑姑來陪我,奶奶該如何?再說,我如今這樣子,她瞧了也是徒惹傷心,還是算了。”
段瑾軒聞言心中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終於算是落下了。
“放心,我會盡量抽時間回來的。”段瑾軒柔聲說著。
聞言南荇邁出的步子收了回來,背對著段瑾軒道:“沒必要,你該做什麼便做什麼,我遲早都是要習慣一個人的生活的。”
南荇這話說的平靜,卻難掩其中的心酸。
其實何止是她,段瑾軒聞言也是心頭一澀。
曾經的南荇愛極了熱鬧,本身性子也跳脫的緊。可現在,她的病情愈發嚴重,遲早有一天會徹底的喪失聽力,屆時,她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連自己的聲音都不能聽到。
那時候,她又該如何接受呢!?
段瑾軒不知道,卻也明白,縱使那時他依舊陪在她身邊,也毫無用處。
因為南荇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段瑾軒看著南荇漸遠的身影,眸中閃過抹堅定。
送完嚴輕霓回來的簡函喻剛剛進了洋房的門,便被人帶到了書房。
他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段瑾軒歉聲道:“抱歉,她是為了找我才闖進了這裏,南荇沒什麼事吧?”
“沒事。”段瑾軒搖了搖頭,抬手將剛剛倒好的杯洋酒放在了簡函喻麵前,而後開口道:“函喻,若是我將段家和南家一同交給你,你可能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