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終也會去到那裏的。”高天棋嘴角咧起一個微妙的角度,用一種平和的語氣喃喃地說道,看著楊帆離開的背影,閉上了雙目,手臂舉起--就像一個樂團指揮握住他的指揮棒,食指中指靠攏,一齊壓在拇指指腹,輕輕地搖動,一曲美妙的樂章奏響,“貝多芬,命運,是盛開在彼岸的花朵,鮮血染不盡的瑰麗....”
“你是誰,來自哪裏,又將去向何方?”高天棋問道,“我會找出來的...我發誓。”
楊帆走到解剖室,陳高穿著白大褂--如果不算上麵被濺射到的斑黃色膿液,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漿,外加少許白色的膠狀物質的話,那麼還是和普通的沒有什麼兩樣的。躺在推車上的江寧將近被掏空,隻剩下大概的骨架,腦殼被鋸開,成一個環狀的直徑為9cm的洞,頭皮被取掉,擺放在一旁,上麵開始溢出一些油滴狀的粘稠液體,不過解剖室有空調,這味道也沒有太快的揮發。
一團白色的東西填充在腦袋裏麵,呈現回狀,十分地典型,但由於供血的不足,或者說已經沒有了供血,局部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黑色小點,這是細胞壞死的外在表現。
“我覺得他不會喜歡這個樣子...不過,對於他來說,這樣還不夠,還不夠刺激。”楊帆戴上了白色的乳膠手套,“可以全剖開了,以你的技術,這個不是問題。”
“這個不在我的職務範圍之內,我是一名法醫。”陳高將腦蓋骨放在一個托盤上,用鉤子鉤取一小塊他的肌肉,放在了證物袋裏麵,“見過的屍體多了,也不在乎了...人和屍體,沒有什麼區別。在擁有心髒跳動的時候,不知道為了什麼才保持它的跳動,隻是單純地因為其他人的心也在跳,於是也讓它跳了。”
“如果其他人的心髒都不跳動,那麼他會選擇立馬停止心跳,畢竟其他人都不跳了,自己也應該不跳。”陳高平淡地說道,“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是解脫,是升華...”
“我也想解脫。”楊帆忽然說了一句,“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和你談過了。”陳高說道,“頭號目標。”
“我有點受寵若驚,上級部門派來的大佬把我當做頭號目標...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刑警,一個剛剛死了好朋友的刑警,一個身邊的人不斷受到傷害而無能為力的刑警...”楊帆緩緩說道,“你不喜歡抽煙..這裏也不是什麼抽煙的好地方..倒是一個抽人的地方,這裏一個,外麵一個,哦不..兩個..他算是人嗎?你的分析是怎麼樣的?”
“他是人..也不是人。隱約是一個人。”陳高淡淡地說道,“隱約。基於理性分析,得出了X的變量,還在搖擺著。”
“你是說他,還是它?”楊帆皺眉,“真想抽。“
“抽煙有害健康。”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裏這麼多人...大不了....”楊帆有些惆悵,”你找我過來,發現了什麼?“
“算不上發現,隻是更加詳細的證據。隻有剖開了才能發現。“陳高說道,”他的腦部發生了器質性的病變,雖然局限於某一個部位,但是這種情況對於他這個年齡的人來說是很少有的...而且欲望顯然給予了他很大的動力,他的身體機能是很好的..右手的手臂肌肉密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