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安安不愛自己,霍朗寧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呢?

他還以為時間久了,總能打動她,卻原來愛情這玩意,是天生注定的。

第一次見到葉安安,是她去看病,霍朗寧承認,所謂一見鍾情是見色起意。

她很漂亮,即使眸光黯淡,也掩藏不住全身的耀眼。

可愛上她,是之後治療過程中的接觸,其實霍朗寧也說不出她哪裏來,但就是特別招他喜歡。

能跟她在一起,他自然高興。

可現在,他卻想放棄了。

因為他想看到的笑容,不該是沒有光芒的。

有好幾次,他想吻她,她都很尷尬的避開了,那種身體的自然反應,是偽裝不了的。

“安安,我們結婚吧。”她站在陽台,霍朗寧替她披上了大衣。

葉安安點頭,“好。”

幾乎沒有考慮。

霍朗寧抽出一根煙,點燃抽了兩口,嗆得咳嗽,他不擅長抽煙。

“你真的想好了嗎?”他問。

葉安安回答:“早就想好了。”

“安安。”霍朗寧看著她,“不要折磨你自己了,你明明放不下。”

這話讓葉安安慌了慌,她避開視線,望著泛白的遠方,“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放不下靳墨臣。”

霍朗寧安靜的說著,自嘲的笑了,“如果我真的娶了你,簡直是趁人之危,安安,我霍朗寧是個正人君子。”

他將一份報告遞給她,“你自己看看吧。”

“這是什麼?”

葉安安微惑的打開,霍朗寧說,“我知道你很在意寧寶的死,其實醫院開了死亡證明,基本不會有錯,蘇琳再怎麼一手遮天,也不可能囂張到操縱生死的地步,但萬事有例外,為了證明事情的真相,我找到了當時負責的醫生,正巧是我的朋友,他知道事情的所有經過。”

“什麼意思?”葉安安沒看懂。

“安安,寧寶當時已經死了。”霍朗寧平靜敘說著,“靳墨臣等到了最後一刻,直到確定了結果,他還在爭取,希望醫生能救活寧寶,他盡力了,靳墨臣他不是不難受,我朋友說,那天他一個大男人站在走廊裏流淚了,很久很久……他能看出來,他當時痛不欲生。”

“那又怎麼樣!”

葉安安眼淚掉下來,她不想聽這些,不想聽……

“可他還是挖了寧寶的心髒!就算寧寶死了,也不可以這樣傷害他,寧寶是他的兒子!”

“安安。”

霍朗寧扶住她,給她依靠,她哭,他心疼,“聽說,那天圓圓命在旦夕,醫生一直在催促他做決定,靳墨臣問了一句話。”

“他問,如果寧寶的心髒在圓圓體內存活,寧寶能感覺到嗎?”

“安安,他想要寧寶活著。”

眼淚,瞬間決了堤,葉安安終於哭出聲來。

真的嗎?

是真的嗎?

靳墨臣,是真的嗎?

天空中,禮花綻放,照亮了這個世界,大地雪白一片。

“好漂亮!”圓圓在樓下院子裏,手舞足蹈,“過年咯過年咯!”

葉安安含著淚花,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寧寶,你看見了嗎?

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