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就這麼熱衷於比我們早畢業?學分修夠了沒?”森田雪的提前畢業讓宮本理解不能,“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畢業考試也就罷了,為什麼沒有參加升學考試?怎麼,你打算高中畢業就嫁到幸村家去嗎?以你的成績,不上大學會不會有點太可惜?”
森田雪熬過一關,感覺考得還算不錯,難得有心情跟宮本說笑起來:“嘛,我想我在高中畢業後嫁給幸村是不太現實的了。不過我的學分剛好足夠,領畢業證沒有問題。至於大學……”森田雪平靜地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彈:“我在中國上大學。”
這個“炸彈”威力實在太大,炸得宮本有些頭暈:“等等,你要去中國?好好的你去中國做什麼?不對……所以,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宮本消化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氣急敗壞地拍著森田雪的桌子,“話說,我們是不是朋友啊?”
同樣的問題也被藤真朝香問了出來。
“我還是不是你的好朋友啊?!”當藤真朝香從森田雪那裏聽說她和幸村已經分手的消息時,她先大吃一驚,旋即便生起氣來,“這種事情都不告訴我的嗎?真是的,你也太過分了,我不理你了!”她把頭一扭,不再搭理森田雪。
隔了一會兒,森田雪戳戳她,“朝香?朝香?”
藤真朝香正在氣頭上:“我不在!”
森田雪撲哧一笑:“你這不是在的嗎?好了,別生氣,我主要是怕你想偏,覺得是幸村對我不好,我才和他分手。其實……”
藤真朝香搶話:“其實他就是對你不好!我到現在才想起來,你從去年開始就變了很多,幸村有注意到嗎?就算他再忙,還能忙到連女朋友都不顧?果然,他們網球部的那群混蛋都這樣,幸村也是,柳生更是!”
——無辜的柳生君,你又受難了。
森田雪一歎:“看吧,我就是怕你遷怒到柳生君身上,所以才不敢告訴你的。”
無論藤真朝香和宮本怎麼說,也不管學校裏有沒有其他知情者,總而言之,森田雪要去中國留學的事情並沒有被大規模地宣揚開來。眾人隻知道二年級有個女生參加了畢業考試,這個女生名叫森田雪。
三月的某天,剛從集訓基地回到學校的幸村在立海大圖書館外截住了森田雪的去路。
“聽說你通過了畢業考試。”幸村深深地看著她,好像要看進她的心裏去。
森田雪毫不動搖,笑著說道:“是的,我通過了。”仿佛她給幸村的打擊還不夠大似的,她很快就又補充道:“即使不能和三年級的前輩們一起領畢業證,但在此之前,如果我想參加中國方麵的升學考試,隻要有校方證明就可以。”
聽到森田雪的回答,幸村的心情無比複雜。過了片刻,他低聲問道:“那麼,我們之間那個三年的約定……作廢了嗎?”雖然早就料到他的努力可能得不到回報,可幸村心裏還是隱隱作痛。幸村不知道森田雪用了多長的時間把自己的心層層包圍起來,居然可以做到這麼決絕,讓他品嚐到了什麼叫“徹底的挫敗”。
森田雪風輕雲淡地說:“早就作廢了。”麵對幸村,她不能表現出絲毫的留戀。她好不容易才把幸村從心裏趕走,不能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功虧一簣。
幸村看得出來,森田雪對他的態度好似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一樣。他心中苦澀,心髒陣陣刺痛著,可他不願外露,隻是又問:“打算什麼時候走?”幸村希望,這個日期可以晚一些、更晚一些。
然而森田雪卻說:“四月就走。我已經和朝香說好,一旦我的畢業證發下來,就由她寄給我,所以短時間內,我不會回來了。”正因如此,她最近幾天都在學校裏閑逛,走遍立海大的每一個角落,撿起那些即將被封塵的美好回憶。
森田雪正賣力地扮演著狠心甩掉男朋友的惡毒女生,作為被甩的那一方,幸村完全可以更配合一點,可是幸村卻說:“我想過了,我尊重你的決定。即便我用了什麼手段而強行把你留在日本,你也早晚會對我產生怨恨。我不能跟你的父母搶人,也不想麵對你日後的怨恨,因為那會讓我追悔莫及。”隻是他沒想到,森田雪比他離開得還要早。所以,他隻剩等待。
森田雪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她才扯了扯嘴角:“你能想明白最好。”說著,她就又畫蛇添足地加了一句:“以你的條件,找個比我更好的女朋友不難,人要向前看嘛!”